沒過幾天,飛往山下傳信的鎹鴉便再次飛了回來。
剛拿到消息,産屋敷天音便立刻來到月見千裡門前拜訪:“月見小姐,鬼殺隊裡面并沒有名為“锖兔”和“真菰”的少年。”
“是這樣啊,”月見千裡對于這樣的結果并不意外,她歎了一口氣:“或許他們已經死去了。”畢竟月見千裡見到二人的時候,他們便是魂體狀态,巫女小姐隻是不确定那禦守上殘存的神力究竟能否讓他們在現世中顯現。
既然不能……
那應該算是好事,至少證明他們不會對現世的發展産生太大的影響。
“其實……,”産屋敷天音深吸了一口氣,“就算是死去的隊員,我們也有人将其專門記錄在冊。”
“他們是甘願為了産屋敷和全人類犧牲的人,我們無法将他們的事迹傳頌下去,但至少我們産屋敷家族不該忘記他們,讓他們存在的曆史就這樣湮沒于塵埃。”
産屋敷天音娴靜溫婉的臉上滿是對死者的敬意,而後,她略顯猶豫地開口:“月見小姐,你确定您要找的人當時是要來鬼殺隊嗎?或許他們還沒有找到鬼殺隊的據點,又或許……”
他們在路上就已經被鬼殺害……
月見千裡默默補上了産屋敷天音未說出口的話語,然後陷入了沉思。
她和锖兔真菰見面的時候,對方的确說他們是鬼殺隊的成員沒錯,既是不認識的陌生人自然沒有欺騙她的必要,至于産屋敷天音應該也不需要隐瞞有關他們的信息。
除非……
月見千裡突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大前提。
她現在所在的時間線……是正确的嗎?
她是在神社裡感應到禦守上的神力才找來的,而禦守,是在锖兔和真菰來到神社之後她才交給他們的,正常來說,她來到的世界必定是锖兔和真菰死後的世界,但若……
神力隻是提供給她的一個錨點呢?
這也就難怪她來到這個世界再也感受不到神力的存在,她本以為是附着在禦守上的神力消失了,現在看來……或許禦守還未出現在這個世界。
她來到了一個更早的,锖兔和真菰并未死去的世界……
月見千裡:……
她突然感覺被自己的神明坑了一把……
該說不愧是自己所信仰的神明嗎?即使已經不存在了也照樣能影響自己……
祂倒是一直踐行着祂當時所說過的話呢……
月見千裡彎了彎眸子,她并未對神明給她找麻煩的行為流露出任何不滿,反而……
一種無法言喻的開心溢于言表。
開心……她已經甚少能感受到這樣的情緒了。
她注視着窗外,不遠處的土地上,一株嫩芽顫顫巍巍地從土地裡鑽了出來。
大片大片的陽光照耀着那抹新綠。
原來,這裡也已經到春天了呢!
不知道這兩天能不能見到那些粉色的花瓣。
那是獨屬于她的神明送給她的禮物!
對此,注視到了一切的産屋敷天音:???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巫女小姐隻是看了一下外面,臉上就是肉眼可見的開心?
雖然産屋敷天音與月見千裡的相處并不久,但也足夠她摸清巫女小姐的性格。
巫女小姐的臉上似乎總是淡淡的,很少會笑,就算是笑,也隻是禮貌性的笑容,溫柔而疏離,并不含太多的個人感情。
像是匆匆而來的一縷風,你可以感受到風吹拂過來的時候的那一抹溫柔,恍惚間覺得原來自己也是被風所注視着,所愛着。
可風畢竟是風,虛無的,飄渺的,轉瞬之間便已經遠去了,徒留下你怅然若失。
直到這時,你才會發現。
原來那并非溫柔,也并非愛,隻是風的包容罷了。
它可以包容你的一切,卻永遠不會為你停留,也不會沾染上你的任何氣息。
它還是自由而溫柔的風!
……
但是,此時此刻,面對這樣的巫女小姐,産屋敷天音恍惚間覺得,原來風也并非虛幻不可捉摸。
當自由的風穿過幽幽的花叢之中,就連風也會染上香氣呢。
所以沒有留住風又怎麼會是風的問題?
它已經給出了它能給出的全部溫柔,
隻不過你并非是能讓它駐足的花香罷了。
“月見小姐,”産屋敷天音心底突然釋然下來。
是啊,無論是救下村田、時透也好,還是替那對兄弟解開心結也好,那些本都不該是月見千裡的任務。
巫女小姐本就是匆匆而來的過客,自然也可以匆匆地走,但她并沒有這樣。
巫女小姐已經盡可能地做了自己能夠做的事情了,所以,又何必執着于她的停留。
“天音夫人,還有什麼事嗎?”月見千裡問道。
“不,沒什麼,”産屋敷天音搖了搖頭,“若是您不日後将要離開這裡,請告訴我們,讓我們為您送行。”
月見千裡微微怔愣,她是了解産屋敷天音的心思的,在不久前對方還想着讓她留下來為滅鬼的事情盡一份力,可現在,有什麼改變了她的想法?
不過無所謂了,月見千裡并不覺得有探究的必要。
“自當如此,”月見千裡點了點頭,同意了。
向主人家道别,也是客人應盡的職責,身為神明在人間的代言人,月見千裡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不辭而别的事情。
對了,說起不辭而别……
也不知道那個不靠譜的夜鬥神調查那件事調查得怎麼樣了。
等她回去以後還是關注一下吧……
——
等月見千裡回過神得時候,産屋敷天音已經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