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一時間,許星然隻說得出這三個字。
程仰長歎一口氣,站起來說:“沒事,早晚都要告訴你的。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許星然鬼使神差地說,“我自己打車回去吧。”
語氣很急,像個逃兵。
程仰神色複雜地看向她,有落寞也有理解,可開口時還是有了幾分卑微:“那我送你到好打車的地方。”
“好。”
坐上回家的出租車,許星然開始消化程仰說的話。
短短幾句,卻是他充滿遺憾和痛苦的前半生。
可她自己還是個小孩,小孩怎麼能承載得了另一個人的前半生?
許星然短歎一口氣,有些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對那個人的感情了。
另一邊,程仰枯坐在辦公室的窗前,手裡搓着一根未點燃的煙,一遍又一遍地想起許星然“倉皇而逃”的模樣,看着玻璃上隐隐約約映出的臉—蒼白又疲憊,心中的無力感愈發強烈。
一連半個月,兩個人默契地沒有聯系對方。
許星然再聽到關于他的消息,是在小區門口遇到程斌的時候。看見程斌的那一刻,許星然的第一反應是想躲着走,但剛一轉身就被程斌叫住了。
“許小姐,我能不能問你幾句話?”程斌走上前來,眼裡對她有些許不滿。
許星然眼神閃躲,語氣淡淡:“你想問什麼?”
程斌開門見山:“你跟我哥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了?”
許星然腦子裡一片混沌,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搪塞他:“沒什麼。”
“你們吵架了?”
“沒有。”
“那你為什麼躲着我走?我哥他又為什麼天天那個狀态?”
許星然猛地擡眼看他,問:“什麼狀态?”
程斌眼裡一亮,答:“也沒什麼,就是不怎麼說話。”
許星然沒說話,那個人沉默的樣子已經浮現在心底。
程斌說:“我還去問了婷婷,你們那天到底怎麼了,婷婷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今天恰巧碰到你,我就想問問。”
“你今天來這兒是?”許星然疑惑地看着他。
“為了裝修的事兒。”
“哦。”許星然心裡更别扭了。
程斌接着說:“我哥本來打算這兩天開始裝修的,突然又叫停了,我過來跟裝修公司的人對一下。”
許星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許小姐,我知道我哥讓我裝修房子是為了什麼,我就是想告訴你,他對你是非常認真的,你們要是有什麼誤會之類的,我可以當個中間人,幫你們解開。”
許星然平靜道:“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就讓我們自己處理吧。”
程斌不死心:“那你有什麼話要對他說嗎?”
許星然搖搖頭,“你應該知道,最近園區環改的事情很忙,我也沒空想其他的。”
程斌被噎住了,還想說什麼但怎麼也張不開口。
待許星然走後,程斌給程仰去了個電話。
“哥,我幫你試探過了啊。”
電話那頭的程仰着急問道:“怎麼說?”
程斌眯着眼睛叉着腰,略微有些難為情:“人家一個小姑娘,對你有所顧慮也很正常。”
程仰語氣不悅:“我沒問你,問的是她怎麼說。”
“人家什麼也沒說,而且躲我跟躲瘟神似的。”
此話一出,程仰沉默了。
“不過……”程斌故意拖長音。
“不過什麼?”程仰急切地問。
“她好像還是有點關心你的,聽說你狀态不好,還挺着急的。”程斌一邊說一邊認真回想着許星然的神情。
程仰竊喜:“好了,知道了。”
程斌提高嗓門打趣問他:“那這房子我到底裝還是不裝呀?”
“廢話,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