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菁指向楊楓野,自信道:“那就是你!”
楊楓野:???
“明明琦琦說這個海龜湯剛發布的,沒人知道謎底,你卻聲稱自己知道。”刑菁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明明就是為了不願參與其中而編造的拙劣借口!”
楊楓野:……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楊楓野捏着企鵝抱枕的腳丫子,裝作苦惱:“那怎麼辦?我也來參與?”
刑菁和劉茹茹快樂擊掌。
“好耶!”
為了烘托氣氛,劉茹茹還把宿舍燈關掉,隻剩刑菁的小台燈,四周都充滿着影子。
氣氛一下子變得恐怖。
刑菁哆嗦了一下:“不是,我怎麼真的感覺有點冷。”
劉茹茹:“是空調開太低了吧?遙控器在菁菁椅子上,野子你找找?”
黑暗中,她們的視線都有些模糊,楊楓野“哦”了一聲,手還沒怎麼動,一個冰涼的觸感,空調遙控器就不知道怎麼,被放到了她的手掌上。
楊楓野:“……”
楊楓野看向幫忙遞空調遙控器的那條深色的手臂。
還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個小心心,才重新回到黑色的影子裡。
“要不咱們還是把燈打開?”她提議。
她覺得自己的影子現在恐怕不太安分。
“你就是怕了吧?”李思琦嘿嘿笑起來,“别怕,有我呢。”
不。是我怕我會吓到你們,然後你們驚慌失措叫媽媽。
楊楓野默默心想,随後比了個手勢,示意自己的影子安靜點。
從初中開始,她就有了個很沒用的能力。在她身邊的人,極度害怕下的東西會變成實體。有的沒有意識,楊楓野就随手裝到自己影子裡,有的有意識,無家可歸,就紛紛要求借住在她的影子裡。
所幸現在的租客還不多。
這些租客,都是别人越害怕,它們越興奮的類型。畢竟都是由恐懼誕生的怪物。
其實就算有時候漏馬腳,其他人也看不見。
但楊楓野明令禁止它們出來亂晃。
怕它們無聊,楊楓野還千方百計,找到了一個害怕電腦的人,又随手在期末周抓到了一個害怕考試的同學。她打包把幻化出來的電腦和大學教材一起放到自己的影子裡,喊它們自己選一個消遣時間。
沒過多久,這些怪物就被她養成了死宅。
楊楓野對它們比了個安靜一點的手勢,便看到桌子底下的影子,同樣對她比了個表示“好哒知道啦”的影子花花。
甚至還幻視有顔文字。
楊楓野:“……”
“你在看什麼?”李思琦奇怪地問。
楊楓野沉痛道:“沒什麼。我在反省教育問題。”
怎麼這麼多怪物,就沒有一隻樂意好好學習的?
李思琦:?
楊楓野接着說:“那我也來問?”
“好啊。”
李思琦一邊刷新論壇的最新回複,一邊準備打字。如果之前有人問過,她就照着念樓主的答案,如果沒有,她就打算打字回帖。
“【我】是人嗎?”
“【老師】是人嗎?”
“【向日葵】是向日葵嗎?”
李思琦快速打字。
然後念出匿名貼主的回複。
“不是。是。不是。”
劉茹茹:“哇哦。”
【我】不是人,【向日葵】也不是向日葵。
但是【老師】是人。
刑菁心疼地抱住小小的自己。
“我到底為什麼要參與這個遊戲。我晚上要申請抱着野子睡。”
要真抱着她睡,怕不是會抱到影子裡的那群怪物租客。
楊楓野無情拒絕:“我不。”
刑菁:“嘤。”
楊楓野困頓地抓着企鵝抱枕,昏昏欲睡,語氣含糊不清:“【我】是【向日葵】嗎?都加引号。”
剛發出去,桌子上的小台燈突然也熄滅了。
“啊啊啊啊!!!”
刑菁飙出highC高音。
“别慌。”劉茹茹說,“據說台風要登陸了,所以要檢修三小時。學院剛發的通知。”
楊楓野打了個哈欠。
李思琦在擺弄手機,突然長歎一聲:“诶!管理員怎麼删帖了啊!這有什麼好删的。”
“舉報理由……怎麼是傳播不良廣告啊?”
“那沒得玩了。”楊楓野聳聳肩,“我繼續回去聽歌?”
“行吧行吧。”李思琦揮手。
楊楓野快樂地拖着刑菁的懶人椅挪到自己的床位前。
然後打開電腦。
直播已經結束。
這個比賽其實并沒有官方的回放,楊楓野開了錄屏軟件,重複播放音樂的演示動畫。
關鍵幀閃過得太快,有些信息來不及捕捉完全。
這時,她感到鼠标上有毛茸茸的觸感,靠近她。
“别鬧。”
楊楓野撒開,小聲譴責了一句,繼續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
陰影又慢慢退回去。
還算聽人話。這些怪物。
楊楓野聽着歌,又想起之前的題。
海龜湯的題目是:【我】看到八條花瓣掉到地上,然後【我】死了。
作為修飾向日葵花瓣的量詞,“條”一開始就吸引了楊楓野的注意。所以她才會立刻聯想到觀看的冠軍曲演示動畫。
一般情況下,“條”隻會這麼形容。“一條腿”,或者是“一條胳膊”。
屏幕上,這首冠軍曲的演示動畫裡,人的手臂組成了向日葵的花瓣。
但是并不是題目裡的八條,而是一雙手和一雙腳,加起來是四條。
其實一開始,楊楓野以為【我】是兩個人。
她最能想到的,就是一個懷孕的母親。
在剖腹産的時候,嬰兒和母親一起被老師砍掉了雙手雙腳。
這樣,【我】才能看到八條“花瓣”掉下來。
不過出于嚴謹,她多問了一句。得到貼主的回複。
【我】不是人。
最初的推理是錯誤的。
那是什麼?
楊楓野開始覺得這遊戲還怪好玩的,可惜被删帖了,不然還能接着問。
“咦?”
李思琦突然訝異地傳來一聲:“剛剛那個匿名貼主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