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醫生氣給自己捋順了,才抽着氣問,“你怎麼感覺出來的。”
要是像之前的感情類咨詢,還能敷衍過去,這姑娘一上來直接扔了個大,再無視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楊楓野:“具體的反常表現是室友們告訴我的,她們認為我這段時間嚴重焦慮,從而導緻一些無意識行為。”
一般這種時候,都應當有個轉折。
醫生:“但是?”
“但是。”楊楓野繼續說,“我應當對我的一切記憶都記得很清楚,在咨詢了闫畢學長之後——”
說到這裡,楊楓野直接看向醫生背後戴口罩的那人。
闫畢聳聳肩,幹脆将口罩一把扯了下來。
醫生和一直沉默不言的助手,同時看了他一眼。
“經受學長的啟發,我認為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差錯,那麼憑空多出的行為和記憶,就像是接入了U盤,有可能是另外一個‘我’做出來的,而我意識不到。”楊楓野說。
醫生:“……”
醫生放松肩膀:“沒什麼大問題,注意早睡早起就行。可能确實有點焦慮。”
“哦。”楊楓野說。
醫生:“你可以去正規醫院再看看。有的時候不用上趕着盼自己有病。放輕松。”
楊楓野心說我再放輕松就無法無天了。
醫生點頭,進入正題:“最近睡眠質量如何,做過什麼夢?”
楊楓野愣了愣,蹙眉,像是在認真回想,然後搖了搖頭,有些困惑道:“抱歉,但我最近好像沒有做過夢。”
醫生狂草的字迹頓住,一旁沉默着的助手同樣罕見地擡起了頭
兩個人一起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在端詳一個稀有品種。
“什麼都沒有嗎?扭來扭去的蟲子?世界末日,火山爆發?深海恐懼症?哦對,過不了幾天好像就開學了,臨近開學是不是有考試?”醫生咄咄逼人,連珠炮一樣發問。
……聽上去不太靠譜。
楊楓野謹慎地回答:“對不起,可能是個人體質,我從小就不愛做夢。”
“并且。”楊楓野糾正道,“開學一般沒有考試。”
醫生和助手面面相觑,似乎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過了一會,助手收回了對她如同觀察犯人一樣令人不适的注視,從鼻腔裡發出“嗯”的音節。
醫生點頭:“好,你把手腕放進設備的凹槽裡。”
這個設備,指的是放在他們面前的一個銀白色的金屬裝置,楊楓野無法與看過的任何醫療儀器與它匹配上。
中央大概填充的是海綿,胳膊伸進去的時候軟乎乎的。随後醫生按了側面的按鈕,海綿逐漸收緊,楊楓野感到自己的血管被壓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