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問題。不過冒昧問一下,是箱子設置位置的問題嗎?】
吳遙看向校門口,Liz在樟樹下拿相機拍小鳥,鳥撲騰一下飛向天空,消失得無影無蹤。Liz看她出來,拿相機咔了一張,朝她招了招手。
吳遙也和他招手,邊走邊回:【不是,是我自己不習慣留下名字】
夜幕時分,兩人結束了一天的拍攝,找了一家海邊餐館吃過晚飯回到民宿。
在樓下櫃台後碰見辜玉,讓吳遙有些意外:“小橘呢?”
辜玉:“她回家了。”
吳遙隻記得小橘說過家裡對她不太好,還以為她和家裡已經不聯絡了,有些意外,但也沒說什麼。
反倒是Liz吃驚道:“回家了啊,我們還特地給他們倆帶了兩塊蛋糕呢,剛剛給了阿江一塊,那這一塊給她留着吧,後頭有冰箱不?”
辜玉指向後面:“在廚房那兒。”
Liz拐去找冰箱,将手裡的相機設備交給了吳遙,但吳遙手裡還拎着今天拍攝的衣服,累得沒勁,便将相機設備往櫃台上擱,讓辜玉一會提醒Liz把設備帶上去。
“我幫你拿吧。”辜玉起身拿起櫃台上的相機,順勢也帶過了吳遙手裡的袋子,“走吧。”
“不——”
沒來得及阻止,辜玉已經徑自邁上台階。
行吧,吳遙聳聳肩,擡腳跟上。
今天二樓倒是安靜,吳遙想起昨天那幾個女生,便問了辜玉一嘴:“二樓的房客住一天就走了?”
“沒,她們定了三晚,應該是還沒回來吧。”
辜玉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眼吳遙,“怎麼突然問這個?”
他知道吳遙不會沒事對别人感興趣。
吳遙道:“沒什麼,就是跟你反饋一下,這房屋隔音不太好,容易發生一些小事故。”
民宿裡隔音不好的意思是,聽到了什麼嗎?
辜玉繼續往上走,“老房子了,隔音确實不怎麼樣。”
“不考慮翻修?”
“翻修起來工程量大,麻煩,也沒太有必要。”
“哦。”
兩人到了三樓,辜玉在吳遙房門旁停下,舉起手中相機,“這個是放在你這兒還是?”
“放我這兒。”吳遙刷卡開門,側身讓辜玉先進,“等會還要導照片,修圖。”
早上回來翻找過一陣衣服,房間裡有些淩亂,吳遙挺不好意思的。但瞧着辜玉輕車熟路将相機放在桌上,想起他昨晚自己也來過她的房間拿衣服,在自己不在的時候指不定怎麼看過她的東西,頓時就坦然了。
“你們平時拍的照片都是自己修的?”
“也有合作的攝影師,比較重要的拍攝會請她幫忙拍攝處理,平時這些日常拍攝一般都是我自己修的。”
吳遙接過辜玉手裡的袋子,從地上攤開的行李箱上跨過,順勢拉了把凳子。
“随便坐吧。”
她在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狀況下,允許了辜玉以一個暧昧不清的身份介入自己周圍。
這一點她自己也沒有察覺。
辜玉本來放下東西就準備走的,聞言,從善如流地坐下。吳遙熟練地抽出相機裡的SD卡導照片,逐一篩選,再将選中的照片導入軟件修圖。
她坐在床邊凳子上,辜玉坐在陽台邊的藤椅上。
隔着一張小圓桌距離的電腦屏幕上,吳遙穿一條純白色的長袖連衣裙正對着鏡頭,背後海浪洶湧飛濺起水珠,她的長發飛舞,迎風叫嚣。
這條裙子辜玉沒見她穿過,是她今天中途換的。
穿起來特别好看。
辜玉看了眼蜷在屏幕前的吳遙。回來時穿的繁瑣罩衫被她脫了,此刻她穿了條暗紅色的魚骨花苞裙,手臂上攀爬的細痕像布滿尖刺的荊棘叢,銳利地包裹玫瑰。
他點了根煙,抽了一口,将夾煙的手臂伸出了陽台。
吳遙正放大了照片,專心緻志地進行面部精修。
辜玉望去時,照片剛好被屏幕裁切得隻剩吳遙的眼睛。第一眼見到她,辜玉就覺得她的眼睛有種沉靜的美,堅韌妩媚,攝人心魄。
蓦地對視,哪怕是屏幕,他也不覺心底一動。
說不清那是什麼感覺。
“這是在修什麼?”辜玉問。
“斑點啊,細紋啊,還有一些閉口、痘痘、角質什麼的。”吳遙頭也沒回。
辜玉起身,從背後湊近了幾分。
“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
吳遙輕哼一聲:“你不懂。”
“嗯,不太懂。”
辜玉剛抽過一口煙,即使他刻意閉氣,也難免有些微煙味殘留。
吳遙眉角稍稍一挑,扭頭:“你抽煙了?”
“抱歉……”
“真過分,你不知道工作的時候旁邊有人抽煙對我誘惑有多大嗎?”
辜玉頓了下,勾唇,“這麼嚴重啊。”
他掐了煙,立馬扶着吳遙的後頸吻了上去,将舌尖殘留的煙草味渡給吳遙品嘗。吳遙因為被電腦牽制住,隻能坐在矮椅上仰着頭,任辜玉主導了這個綿長深切的吻。
他用舌尖勾她纏綿,用雙唇訴說暧昧的情話,指尖捏着吳遙的耳垂慢慢地撚,看的耳朵在他手裡逐漸發燙發紅,洩露無法掩蓋的情.動痕迹。
他松開吳遙的嘴唇時,她的嘴角挂着露珠,目光迷離,雪白皮膚上的魚骨花邊輕輕顫動,夜色剛好,辜玉的眼神濃郁得快在夜色中掐出水來。
可凝視許久,他還是歎了口氣,松開了吳遙。
“你先忙,不耽誤你工作。好了來找我,等你。”
說完,他俯身在吳遙臉頰邊親了一口就走了。
房門落下,吳遙看着那方向愣神。
直到陽台外的清風吹進來,她緩緩回過神,摸了摸胳膊,這才想起自己剛剛一直忘了套上外套。
她擡起手臂看那些陳年的傷疤。
原來辜玉剛剛看到的一直是這樣的她嗎。
那股來自模糊地帶的不安和慌亂好像減淡了些許。
吳遙怔怔地想。
原來她和一個人的關系可以這樣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