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玉,做我男朋友吧。”
說完這句話,吳遙并沒有舒了一大口氣的感覺。
她發覺,原來做出這個決定對自己而言并非多麼艱難。
或許她該承認自己對辜玉早就産生了依戀和好感。
那些呈現給外人看的灑脫和寡愛,她演得并不好,也缺乏将這份潇灑繼續演下去的信念感。
當辜玉向她走來,她想張開雙臂迎接。
吳遙其實沒有發燒。她隻是在心裡和另一個怯懦的、悲觀的、不配得的自己打了一架。當她意識到這一切不過觸手可及,而自己卻因此踯躅猶豫,不斷自我折磨時,她的眼淚不知為何便流了下來。
辜玉沒有馬上應答,或許還沉浸在懷疑自己聽錯的驚訝中。
他察覺到吳遙身體的輕顫,将她從自己懷中拉出。
她紅着眼睛,睫毛都被眼淚打濕了,像受盡委屈一般。和那個風雨不動,勢要将絕情僞裝到底的吳遙判若兩人。
她在他面前落淚,終于願意向他袒露脆弱,這也許意味着自己在吳遙心裡更近了一步。
但這卻讓辜玉感到萬分的歉疚和自責。
他蹙了蹙眉心,輕捧起吳遙被淚水打濕的臉頰。
“對不起,對不起……”
他連聲道歉。
他恍然意識到,自己負氣一連離開了兩日,用拉開距離和疏遠來對吳遙表達不滿和“施壓”的行為有多麼可恥和不光彩。
她并不是有意玩弄誰的感情。在兩人相處的這段時光中她同樣保有對兩人關系進行判斷和抉擇的權力。
她隻是沒想好,她隻是畏懼再次踏入一段可能受到傷害的感情。他明明是知道的。
在吳遙微博的評論區,辜玉看過她的粉絲為她澄清謠言的言論。
他分明知道,吳遙抗拒戀愛關系是有理由的,可依然沒能去理解和包容她的心情和處境。
辜玉看向吳遙的目光内疚,他用手擦去吳遙眼角的淚花。
吳遙卻搖了搖頭,“你道什麼歉啊?我都還沒道歉。”
辜玉抽了張紙巾幫她擦幹眼淚,“我不該離開,也不該逼你做出決定。對不起,吳遙,不論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我都不該怪你。”
吳遙的頭發散下來,被淚水粘在臉頰邊,辜玉将她頭發都撥到耳後。吳遙腫脹着雙眼,清晰地望進辜玉說這些話時認真的目光。
她并不覺得辜玉在逼她,反而覺得因為踏出一步而覺得如釋重負。辜玉的道歉沒來由,卻讓人感到無比的被尊重和觸動。
“沒有這回事。”
吳遙吸了吸鼻子,湊前親了下辜玉的嘴角,有些冰冷。
她又親了一下,似乎想用自己的雙唇溫度去感染他。
吳遙起先隻是蜻蜓點水的吻,但兩人的雙唇相碰,自然而然便沒有分開。
辜玉任由她親吻,片刻,扶住她的後頸,主動撬開她的唇舌吻了過去。
兩人柔軟的唇瓣輕柔吻碾,撫平了室内外的溫度差,溫熱的空氣在唇舌交纏中升騰起來。
空氣越來越熱,辜玉忽然想起什麼,中斷了正要更深一步的動作。
“你感冒了?發燒了嗎?”
說着,伸手觸摸吳遙的額頭,發覺溫度确實不低,面色再次變得凝重:“你發燒了。”
吳遙的臉頰飛着旖旎的绯紅色,她從被子裡抽出腿,充滿暗示性地往辜玉身上輕踩。
“都親成這樣了,能不燙嗎?嗯……你非要說的話,也确實是……發燒。”
吳遙剛哭過的眼尾發紅,眼眸水靈靈的,直勾勾瞧向人時像有魔咒。她又笑起來,嘴唇上還有兩人接吻留下的津液,風情萬種。
更遑論她那隻故意在他身上碾踩的腳。
真是,在挑戰别人的忍耐力。
“……”
辜玉抓住了她的腳踝,克制面色的平靜,目光在她身上掃視,接着詢問:“哪裡被燙到了,處理了嗎?”
從吳遙剛才到現在的狀态來看,大概這燙傷并不嚴重。
但仍然令人放心不下。
他不是沒見過吳遙面不改色處理傷口的模樣。
“喏。”
吳遙亮了亮手指,“處理了,塗了牙膏。”
攏共就指尖上一小塊地方被燙到,這會早就沒感覺了。就連上面的牙膏都沒了蹤迹。
吳遙掃了眼,在辜玉大衣肩膀上找到了那一抹白色牙膏。
“不好意思啊,好像蹭你身上了。回頭我幫你送幹洗店清理一下吧。”
辜玉查看了她的手指,确認并不嚴重後才松下一口氣,“你沒事就好,衣服不用管,小事。”
辜玉用手心蹭了蹭吳遙的臉頰,她順勢輕輕咬住了辜玉的指尖,眼波流轉,“那……什麼是大事呢?”
與吳遙有關的事都是大事。
但此刻在這旖旎氛圍中,辜玉想,這應該不是正确答案。
視線中,吳遙坐在柔軟的床上,白皙的雙腿疊坐着,睡衣從肩頭垂落,黑色長發濃密地垂在肩頭,雙眸明亮地盯着他,碾咬他的指尖。
辜玉的喉結重重滾了滾,呼吸也變得沉重。
他微微眯起眼,掌心扣住了吳遙的下颚,食指順勢抵開了她的牙齒按進她的口腔。他的指甲修剪得光滑,按向吳遙的舌面。她的舌頭柔軟溫熱,像蛇腹一樣光滑,順從地交纏着探入口腔的手指。
吳遙的下颚被他扣着,嘴巴保持張開。
辜玉站起身,她不得不跟着擡頭。辜玉的手指攪弄帶出的口水挂在她的嘴唇邊,洇在辜玉的掌心。
“大事是,接下來的事。”辜玉抽出手指,目光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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