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五條悟拉長了語調。
虎杖悠仁也震驚了:“為什麼?”
“因為學曆太低了啊。”阿芙洛一本正經地說,眼角的餘光不似面上的随便,一直在盯着五條悟的反應。
五條悟笑了一下,拱火:“校長,人家嫌我們學曆太低呢。”
阿芙洛連忙找補:“我想要考東京大學。不管是高專還是普通高中,青菜蘿蔔各有所愛。”
“也沒辦法強求,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夜蛾一把抓住五條悟的後領,“悟,你留下來一起修複‘真的很脆哦’的‘十幾年前’的‘老’結界。”
五條悟還向虎杖悠仁招招手:“悠仁,别忘了明天要一起去看新同學哦。”
“ops。”
虎杖和阿芙洛向老師們道别。
總算能離開了,阿芙洛略略側頭看了一眼五條悟,随後把自己的身形往下縮。
真是恐怖的一雙眼睛。
扯下眼罩的那個瞬間,就像是雅首達看見嬰孩的克利須那口中整個完整的永恒的宇宙一般。*
被眼罩壓了那麼久,那雙眼睛卻沒有留下任何紅痕,甚至連睫毛都沒有亂。
他的睫毛,如被一支一支被精心插好的花藝作品,所指向的方向、上揚的角度、彎曲的曲線、長短的分布無不精巧,恰好能夠将眼瞳的美麗放到最大。
而那雙眼瞳,蒼藍之空,熔融的藍水寶石一般流動的色彩,帶着深遠的無垠,對視的瞬間足以深陷其中,令人忘卻一切。以至于讓人甚至無法留意到取下眼罩後瞬間耷拉下來的柔軟的白發。
必須要在回憶裡,才敢真正去觀看那張神顔。那種不被遮蓋的鋒利到刺目的美貌,足以使任何一個品味低下的人震撼。
在絕對的美貌面前,審美的差異是能夠被忽略的。
但是,這是一雙恐怖的眼睛,比起系統那種無機質的未知之物的凝視,這雙眼睛卻是那種全知全能的剝皮去骨感。就算是家入小姐在醫務室裡探究的那一眼,也僅僅隻是刺了她一刀,可五條的視線,卻是将她如肉一般解剖。
所以讨厭和聰明人打交道啊。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着。
假如負責的老師不是五條悟,她不管怎樣都會死皮賴臉先試試能不能當個咒術師。
畢竟這是個遊戲,她的任務是要和玩家虎杖悠仁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一個在東京一個在仙台還怎麼互動啊?
但是,用“最強時刻”的時候,已經被說是咒靈,還差點被家入硝子真解剖了。
就算之後發現她能用那什麼“瞬間龐大的咒力量”,時間久了估計也會發現她主動接觸虎杖悠仁的居心不良。
如果說虎杖悠仁對她隻是有直覺上的模糊感覺,而且他願意為了她去壓下那種感受。五條悟就是一眼看穿并且頭腦聰明,又是個狡猾的大人。
到時候估計會被揭穿謊言,變成小醜。她絕對不要那樣。
兩個人重新回到男生宿舍,阿芙洛總算落地:“手臂痛嗎?要不要我幫忙按摩?”
虎杖悠仁換好鞋子:“沒事哦,阿芙洛很輕的。”
他取出存放的牙刷和新的牙膏,找了個杯子,遞給阿芙洛:“抱歉啊,洗手間有點小,你先洗漱吧。”
阿芙洛默默刷牙,聽着外面虎杖悠仁翻箱倒櫃。
洗漱完,她走上前:“要我幫忙嗎?”
“不用。”虎杖悠仁側過頭,微微笑了一下。
這個笑容,有點客氣啊。
阿芙洛總不能捅出來,于是在一旁席地而坐,一邊背單詞一邊盤回憶。
“呐,阿芙洛,為什麼你會今天過來啊?”虎杖悠仁的手放在後腦勺那,他的眼神如第一次在走廊裡相遇一般清澈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