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
吉野順平直接愣在那裡。
阿芙洛被抓住了,現在是翼紗在打她,說不定再過一會,她就會被拖去哪個角落……
“翼紗,不要打臉啊,下手輕點。”三個大男人恰好堵死了她的去路。
“賤人。”翼紗“啪”地抽了她一下,惡毒地擡腿就踹,“你算什麼東西,還裝小白花。”
“我沒有……”阿芙洛用手擋着臉,眼淚四濺,怕得縮成一團,“我要回家。”
“喂,你們聽到了嗎?她說她要回家诶。”佐山對着他那兩條走狗一樣的同伴大笑,“土包子,你要滾回仙台嗎?”
“哈哈哈哈。”那群家夥配合地大笑。
“來啊,跪下來像狗一樣地幫我舔幹淨,我就放你回家。”他貪婪地露出肥厚的舌頭,“我還是第一次被這樣的美人伺候。”
夕陽如血,高大的圍牆堵住那個角落,除了吉野順平,沒有正常人能聽到她絕望的抽泣。
她那麼弱小,被圍住以後隻擡起了一隻手,像是深陷漩渦之中絕望地呼救。
現在學校的人這麼少,去哪裡找老師,他現在就走待會兒就不知道她會被抓去哪。
要上嗎?要挺身而出嗎?
他害怕得腿都在發抖。
很痛、會很痛的。他們又會舉起闆凳砸在他身上,或者會像之前那樣把他當狗一樣淩辱,往他的嘴裡塞甲蟲和泥土,把他的額頭當成煙灰缸……
不,不,不!這件事和他沒關系!
吉野順平攥緊背包就跑,他想,隻要他跑得夠快,他一定能找到老師。
找不到那就是阿芙洛運氣不好。真是的!他今天早上已經為了她挺身而出過了。沒看到佐山那頭肥豬看他的眼神有多吓人嗎?阿芙洛完全就是粗心大意,就不能更小心一點嗎?她那麼漂亮,又是從鄉下來的,肯定會被欺負啊!他能怎麼辦,他根本就已經自身難保了啊!
“宿主,别裝了!”系統看着阿芙洛挨打,比她還心急,“任務對象都被吓跑了啊。他昨天才被收拾了一頓,身上的傷都還沒好。今天在佐山面前出口保護你已經算是極限了,你還是……”
“放開她!”
所以都說了,這件事和他沒關系啊!
“哈?”西村轉身,正要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結果就被一個書包直接突臉。
為什麼要沖過來啊!你這個笨蛋,這個時候是逞英雄的時候嗎?
吉野順平打開口子,一把就抓起地上的阿芙洛,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大喊:“快跑!”
但是不想要、不想要把阿芙洛放在這裡不管啊!
阿芙洛踉跄着起身,結果就被翼紗一把揪住頭發:“啊——”
“宿主你在幹什麼?你腿根本沒軟吧,為什麼要故意被那個死綠茶扯住頭發啊啊啊!”
翼紗!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不許動她!翼紗根本就不知道阿芙洛有多麼寶貴。她以為阿芙洛隻有卡哇伊嗎?蠢貨!隻有阿芙洛會去向他伸出手,明明也很弱小卻會擋在他身前,阿芙洛真正寶貴的,是她的勇氣啊!
本田一腳踹向吉野順平,揪着他的領子把人提起:“哈?就憑你也想英雄救美?”
“吉野同學……”阿芙洛撓了一把翼紗的臉,要去分開本田抓着吉野同學的手,她憤怒地哭喊,“你們這群家夥,我要把你們告進監獄!你們以為現在是未成年就不用受到法律的制裁嗎?”
“别管我!”吉野奮力騰出手要去推她,“快走啊!我已經挨過很多次打了,我沒關系的。但是你要是再不跑的話,就會被他們輪……的!”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不要管我。就算是我現在來救你,也僅僅就是因為我想要保護你啊!快走快走快走啊!可惡,殺了他們,這群人渣、廢物、社會的渣滓!
“都别想跑!”
佐山猛踹阿芙洛。
殺了他。
吉野順平地深橄榄綠色的眼睛死死地瞪着。
不顧她的掙紮反擰着胳膊,交給揉着臉的西村:“好一對亡命鴛鴦。吉野,你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怎麼,額頭上醜陋的傷疤還沒能讓你長記性嗎?要不給鄉下的小公主見見世面?”
不要!
他的臉被扭着面向阿芙洛,遮着右半邊臉的長劉海被一把抓起,露出了絕望的右眼還有額頭上一個又一個醜陋的如同蜂窩煤上的孔洞的傷疤。
完蛋了,她絕對會覺得很惡心,肯定會露出恐懼又害怕的表情。早知道就不應該來了,或許等她被傷害了他們就又是一樣的了。但是但是但是——
就算會被阿芙洛讨厭也好,就算根本就沒辦法像英雄一樣救下她也好……
他就是覺得,假如那樣走掉的話,絕對會後悔一輩子啊!
“一點都不醜陋!”
什麼?
夕陽即将落下,那群男人們的眼神變得更加不耐煩,他們落在阿芙洛全身打量,卻忽略了吉野順平。
他本來對人渣憤恨的詛咒、對阿芙洛的恐懼與不甘,在對上那雙眼睛時突然晃了一下。
漂亮的、純粹的,就好像受了這樣的打擊,卻還幹淨得不染塵埃。
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眼睛。
為什麼、為什麼也遭受了欺淩,卻還是這麼天真?呐,阿芙洛,告訴我啊……害怕嗎?恐懼嗎?憤恨嗎?這樣的你,為什麼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痛苦呢?為什麼不能像我一樣——恨不得殺死他們呢?
“你們以為仗着身體的強壯,就可以胡作非為嗎?”
那雙吉野順平想要保護的、脆弱得像琉璃如夢境似回憶的淺藍色眼睛,明明都害怕地在流淚,卻堅定地看向吉野順平:“我覺得吉野君最卡酷伊了!”
她被西村按着,下巴抵着地面,卻還是擠出了一個微笑:“阿裡嘎多,吉野君,。”
那就讓我來吧。
阿芙洛醬。
“宿主,改造成功了!”
“啊!”本田尖叫,“什麼東西?”
一隻巨大的半透明的水母漂浮在吉野順平背後,它朦胧如一坨巨大的果凍,觸手卻結實纏住了本田。
被佐山抓起的劉海,已經落回。完全落下的夕陽,天空隻剩下了頂上的一小片光暈。
夜晚即将降臨。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水母的觸手收緊,在吉野順平的指示下并沒有往其中注入毒素,而是時松時緊地勒緊他們。他們的嘴都快被觸手的毒刺給撐裂了,隻能從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嘶吼,流着淚口齒不清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