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換衣服?”阿芙洛擔心自己的碗,遂轉移話題,“伏黑君,今天我和吉野君約了要去看電影《蚯蚓人3》哦。”
吉野順平明顯感受到了身旁人瞬間爆發的殺氣,他條件反射後退,舉起手裡的刀,警惕地餘光掃伏黑一眼,瘋了?要當着阿芙洛的面開打?這可是阿芙洛花了租金租的房子還有買的家具。
伏黑惠忍耐着心裡翻湧的情緒,察覺到了吉野的警惕和即将脫口而出的話,搶先回應:“嗯。”
這句話堵住了吉野順平的話,在他反應之前,隻見阿芙洛笑眯着眼睛:“一起去嗎?”
那些肮髒的想法,被這個笑容撫平,伏黑惠看着對着他笑的阿芙洛,在這個瞬間,他忘記了吉野順平。這是屬于他的、阿芙洛的笑容,她的盛情邀請,這足以讓他忘記很多東西。
于是他不自覺勾起嘴角,也柔和了眼眸,睫毛掩映下的鸢紫色眼瞳化了沉靜的黑水,仿佛正被柔和的春風吹起一小點的漣漪輕輕搖着他的心。
他說:“嗯。”
“嘩啦。”一隻白瓷的碗掉在地上,碎了。吉野順平飛快蹲下用手撿瓷片,低頭用劉海擋住眼睛,不斷道歉:“對不起,阿芙洛,我賠給你吧。”
“小心。”就在阿芙洛出聲的瞬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塊瓷片直接給他的手劃出一個口子,露出一點血珠,殷紅地滞在他的白指尖,再順着白的瓷片恰好流下。
“請别再用手了。”阿芙洛連忙抓住他的手腕往上拉,“伏黑君,能拜托你去拿一下掃把嗎?”
伏黑惠反應迅速,抽了兩張紙巾一遞:“不知道掃把在哪,你去拿嗎?他可以把瓷片放這紙巾上。”
“也對。”阿芙洛轉身就去拿掃把。一見她轉身,兩個男人毫不掩飾地用惡毒的眼神諷刺彼此。
伏黑惠的眼神像刀,從高到下刺人:下作手段,看見阿芙洛對我笑吃醋故意摔的碗吧?你還損害阿芙洛的财産,你就不心疼嗎?她本來生活就很困難,一個碗的錢也是錢。還故意用瓷片刺手,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着一個鋒利點的吧?裝什麼?
吉野順平掀起眼皮,更是兩眼嘲諷:阿芙洛一說要和我去看電影,就殺氣十足。要是我不在,你這家夥絕對是會威脅阿芙洛,甚至囚禁她、傷害她、不許她接近别人的吧?就你這樣的家夥也配去讓她主動邀請?《蚯蚓人3》這部電影無聊死了,你這家夥去看隻會更無聊,我奉勸你别去。到時候小孩沒被電影吓到,被你吓到就不好了。而且你也不想想,阿芙洛早早邀請好了我,現在才邀請你,明顯我的地位更勝一籌。
伏黑惠:祝你的頭頂和你的眼睛一樣綠。
吉野順平:後來居上聽說過嗎?
阿芙洛拿着掃把就嚷嚷:“杵這我不好掃地呀,都讓讓。吉野君,你手受傷了,還是别洗了吧,醫療箱我放沙發前的茶幾上了,你可以自己先處理一下。伏黑君,你也讓讓,你手上都是泡泡,幹脆我來掃,好啦好啦,别和我搶。你們兩今天幫我帶早餐,我謝你們還來不及呢。”
失策!吉野順平略敗一籌,隻好不甘地退到沙發。眼見阿芙洛把瓷片掃好、用膠帶纏好,和伏黑惠兩個人有說有笑地洗碗。
他根本沒打算處理自己的傷口,恰恰相反,他人坐在沙發那,整個頭都擰向阿芙洛的方向,死死地盯着他們的動作,堪稱病态的專注力。他的視線如此之好,以至于他能隔着玻璃看清阿芙洛洗碗時手肘内側的晃動,她卷起的袖子,露出的上臂一部分和光潔的小臂,還有沾染到的泡沫和水漬。
他們在說什麼?他們肯定是更早之前認識的,那就是在聊我不知道的事情了?那樣的危險分子,有什麼好聊的?聊一些恐怖的殺人分屍手段嗎?或者他去借機恐吓阿芙洛嗎?除了這些還有什麼?該死,那個男的說了什麼哄得她笑?
吉野順平完全沒意識到,他的眼神越壓越重,大拇指無意識地一把掐住自己的傷口,鮮血和刺痛一起流出,才能勉強壓抑住内心中惡意的猜測與難以忍耐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