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擔心你拖隊伍後腿算是擔心,那你可以這麼認為。”
“那就是擔心。”
鈴音做出肯定,連帶着哭笑不得的解釋:“别擔心,我隻是皮膚比較脆弱,但不超過一個小時的比賽還是可以堅持的。”
佐久早唇動了動,黝黑的眼睛看向鈴音,莫名帶着幾分委屈。
“...沒有藥嗎?”
他抱着不知道怎樣的複雜心情,似乎終于近距離的觸碰到了年少時記憶裡的那個人。
“不需要吃藥啦,這姑且算是天生的,除了要注意防曬,對我沒什麼别的影響。”
鈴音說的是大實話,但不知道為什麼,佐久早的表情好像更嚴肅了?
“...我會看着你。”
最後他丢下類似于威脅(?)的話語,拿起包後轉身離開,留下鈴音目送他遠走,也跟着拿起了包。
啊嘞?好重!
之前還可以輕輕松松拿起來包好像有千斤重,被提在半空的包翻騰起來,在鈴音下意識把包丢下時一隻巨大的黑影蹿出來順着她的手臂爬到了她頭頂。
“你這丫頭要對本大爺的身體做什麼?”
熟悉的聲音讓鈴音提起的心放下,臉上跟着挂起了笑:“老師,你怎麼來了?”
“夏目那小子不放心你,讓我來守着你。”
“說起來這裡還真奇怪啊,竟然一隻妖怪都沒有。”
貓貓有些疑惑的伸出爪爪拍了拍鈴音的腦袋:“你的身體怎麼樣?”
鈴音認真搖頭,差點沒把貓貓晃下去。
“沒事,在上高中之後,我的身體好像很少出狀況了。”
“哼,誰知道是不是那詛咒蟄伏了起來?在我們找到那個妖怪并解決問題之前,不能懈怠啊笨丫頭!”
“好——”
鈴音邊走邊拉上被貓咪老師扯開的拉鍊,在看到裡面多出來的白色藥盒後手上動作一頓。
“怎麼了?”
貓咪老師跟着探出頭來看了一眼,在看到藥盒後貓眼眯成半月牙伸出尖銳的爪爪。
“你不是說沒事嗎?!”
“等等,等等...”急急忙忙叫停,鈴音把藥盒拿出來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甲氧柔紅黴素...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是治療白血病的藥?
恍恍惚惚的看向早已沒人的走廊,鈴音把藥盒放到口袋裡,大跨步離開。
“你這丫頭一天天風風火火的,到底怎麼了啊?”
貓貓的聲音随着鈴音的遠去被拖得好長,長到鈴音回到酒店得知佐久早已經洗漱完畢休息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白血病與她而言,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詞。
幼時那些風言風語她并非沒有聽過,隻是母親和父親給予了她足夠的愛,讓她得以不在乎這些。
她的親生母親是她現在母親夏目愛花的雙胞胎妹妹。
就好像古時候迷信的雙胞胎裡年長的那一方會搶奪年幼那一方的營養,夏目愛雅充滿靈力天生可以看到妖怪,夏目愛花則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因為那份不同,夏目愛雅活得自由且孤獨。
直到某天,孤獨的靈魂在外遠走,遇到了契合的另一半,須王讓。
一個多情且薄情的成功企業家。
他們短暫的相戀,生下了夏目鈴音。
但這不是幸福的開始,反倒走向另一種結局。
早産的鈴音雖然可可愛愛的一小團,但那蒼白的頭發和色澤不正常的虹膜無疑不是在告訴他們一個糟糕的現實。
他們的愛情結晶,是殘缺的。
之後種種過分複雜,繁雜無味是屬于上一輩的陳詞爛賬,最後兩人離婚,夏目愛雅帶着鈴音回到家鄉尋找自己的母親,夏目玲子。
少時的夏目愛雅因為靈力強大,在八原是可以說是妖怪談之色變的小霸王,靈力強大也有滑鐵盧的時候,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被妖怪詛咒,詛咒随着她的生産轉移到了鈴音的身上。
妖怪天生七竅不全,愛之深,恨之切,源自妖怪的詛咒如若不加以遏制,待生命力耗盡,最終的結果便是死亡的終焉。
夏目愛雅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轉移靈力的方法,将全身的靈力轉移到了年幼的鈴音身上,并借由夏目玲子布下的封印,成功的建立起循環網和詛咒對抗。
随着年齡的增長,鈴音自身所帶的靈力或許會随之增長,說不定會強大到,将詛咒的力量抵消消退的那一天。
起碼在那時,她無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才出生還沒有好好看看這個世界便得等待死亡。
愛雅在那之後如同枯萎的花飛快衰敗下來,沒過兩年便離開了人世,彼時在國外留學的夏目愛花回國,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接過鈴音的撫養權,成為了她的母親。
不管是期望她活得自由自在的愛雅,還是之後選擇丁克的愛花,亦或是最終和愛花走在一起的千歲光也,他們給予了她全部的愛,也讓她在愛中脫胎換骨,走向新的未來。
轉回現在,醫療水平無法解釋妖怪造就的後果,最終得出了疑似白血病的結果,直到她遇到神明将她身上的詛咒消耗大半,她那掩蓋在詛咒之下的身軀,終于得以重見光明。
哪怕她的肌膚仍舊受到影響抵觸陽光的觸碰,但她相信,總有一天,她可以坦誠的擁抱陽光。
就像母親期待的那樣,永遠自在如風,永遠昂揚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