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健康。”
還算健康意思是也沒那麼健康嗎?
在腦海中瘋狂做着閱讀理解的鈴音尴尬:“啊...這樣啊,那我陪你去醫務室看看?”
“不用。”
不用,不用好啊,再次和對方表達歉意,鈴音腳底抹油拔腿就跑。倒是被鈴音下意識當做妖怪忽略了的天童覺腦袋一歪,沉吟一聲:“哼——真奇怪啊……”
“難得你有說别人奇怪的時候。”
濑見英太開口吐槽,轉頭進了洗手間。
“天童,走了。”
“來了來了~”
急匆匆回到井闼山的隊伍,鈴音迎着隊友們明裡暗裡關心的目光讪笑一聲,實在難以說出自己剛剛遇到了男排的手下敗将連帶着還踩了他們的主将好幾腳。
會被當成挑釁的吧...鈴音深吸一口氣,突然覺得與自己此時的遭遇相比,下一場比賽的對手都眉清目秀起來。
*
“小臣,你要去哪裡啊?”
男排比賽結束,本該抓緊時間休息,素來一定會在清潔方面争第一的佐久早飛快整理完畢後,提着包走的方向卻不是他們之前定好的休息區。
古森豆豆眉一揚,詢問出聲。
“看比賽。”
哦,看比賽啊。
不對,古森表情一變,也背上包靠近:“哪個學校的比賽?接下來比賽的學校有小臣在意的對手嗎?”
就像牛島若利一樣。
佐久早沒有說話,任由古森跟着自己,直到進入熟悉的色彩中,在最前排落座。
古森元也恍恍惚惚的擡頭,看了一眼場下比賽的隊伍又看了一眼此時坐在人堆裡戴着口罩表情冷飕飕的自家表弟,緩緩打出了一個問号。
哈?
“什麼啊,原來是來給鈴音加油的啊,早說的話我就喊上土屋學長一起了。”
佐久早的表情更冷了,土屋悠也,井闼山二年級副攻手,也是當初合宿的時候那個紅發肌肉男,這人非常戲劇性的,對夏目鈴音一見鐘情。
雖然平時也不會去打擾對方的生活,偶爾還像個靠譜的前輩給對方很多有用的建議,但起碼井闼山男排這邊都是知道他的心思的。
女排也許大概能猜到,就夏目鈴音不知道,還覺得這個前輩真的是個大公無私的好人。
古森猶記得在合宿回來之後集中強化訓練,土屋學長在休息時被田野學長他們調侃,臉紅成煮熟的蝦,往常不愛參與這樣話題的小臣破天荒的待了許久,之後一言不發的離開。
現在也一樣。
他也不說話,但很懂自家表弟的古森就是知道,他心情沒有剛剛好了。
為什麼?因為土屋前輩?
曾經無數次設想過假如自家表弟和自己的好姐妹在一起了的古森元也在無數次試錯後毫不猶豫的跳過這個選項,最終隻能遲疑道:“土屋前輩不愛幹淨?”
不等佐久早回答,在他們後面的一個女生發出驚呼,在迎上古森元也的目光後讪讪一笑:“抱歉,但是我的朋友最近在追土屋學長來着...一不注意就...”
“啊,這樣啊,我們剛剛是在開玩笑調侃土屋學長啦,他本人還是很愛幹淨的。”
古森元也說着沉默了,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自己此時的話都像是為了維持隊友體面的找補,怎麼越描越黑了啊?!
私密馬賽土屋前輩,明天我給你帶早餐!
佐久早聖臣默默看了一眼表情豐富的表兄,臉上肉眼可見的表現出嘲意。
“小臣!”
“開始了。”
他素來耿直,如果是古森元也真的詢問,他也會實話實說,但唯獨這件事,他自己都還沒有摸索清楚。
于是視線看向賽場。
發球,扣球,難得的作為主攻手戰鬥,那人身上帶上了明顯的明媚雀躍,倒也不是說她不愛打二傳,倒不如在打主攻手時,她整個人要更加鋒芒畢露一些。
看着她和隊友們帶着旁人所不懂的羁絆,那種好像心髒被打了一拳捏緊的感覺又升了起來。
為什麼?
他的體檢報告顯示一切正常,比賽狀态也未曾受到影響,甚至可以說狀态極佳。
這樣健康的他,為什麼,會在聽到有人說喜歡她時,看到她和其他人談笑風生時,見到她展現出不露人前另一面時,會升起微妙的,好像是嫉妒,又好像是酸澀,亦或是不解的情緒?
如果是出于幼時想要和對方交朋友的執念,那願望早已達成,現在的自己,又在渴求什麼呢?
“夏目鈴音!又一次以極高的水準扣球得分!”
解說激昂的嗓音響徹場館,連帶着是一連串喋喋不休的誇獎。
他在人群中看她,她此時也恰好看向觀衆席,她沒有看他,他知道。
“鈴音sama在球場上,真的超有魅力啊!”
身後是那人的小粉絲不知道疊加了多少濾鏡的誇贊,場上,場外,一切都和她有關,唯獨他,好像在世界的另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