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日裡不是最能演了嗎?拿出你在國子監時騙先生的那套說辭……”
姜如意目光澄澈的看向趙嘉月,想着用自己的認真得到趙嘉月的同意。
趙嘉月瞥了一眼殿中的吃食後,露出鄙夷的目光,正色拒絕道:“今日這般大的席面,你想着吃獨食不成?我可不想錯過金蟾玉鮑和大閘蟹。”
可是——
就算勸退她一人又有何用?
姜如意是犯蠢嗎?
裡頭有那麼多人,她能一一勸走?
而且這宮裡的席面,應是一人一份的,她到底是在安着什麼心?
莫非是為了接近梁恒?
姜如意很是無語的用手捂住臉,輕聲罵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此時殿中出現一個很招搖的身影,正朝着趙嘉月興奮的揮手,“我打聽過了,全是你愛吃的……”
霍光今日身穿一襲粉色長衫,讓那張本就白裡透紅的臉龐,更生出幾分秀氣,站在人群中很難不顯眼。
他笑容明媚,在落日餘晖的照拂中溫暖和煦。
長衫上繡着百蝶圖案,在行走時,那些百蝶猶如活了起來,正靈動的振翅,将霍光弄的愈發招人注意。
“裡頭有你最愛吃的金蟾玉鮑,我打探過了,大閘蟹也有……禦膳房裡有數百隻呢?全都是從南海運送來的。”
霍光小跑至趙嘉月的面前,聲音很興奮的朝着趙嘉月說着話,他已經是迫不及待的等着開席。
此時幾位貴女從一旁走來,看了一眼柳樹下的三人,幾人的面色瞬間變得鄙夷,眼裡有着不安好意的神色。
顯然是在蛐蛐别人。
趙嘉月明白這些女人,又要開始說她的壞話了。
“瞧瞧咱們的太子妃,平日裡學的規矩可真是特别,成了婚還與外男這般親近,不怕傳出去丢了太子的臉面?”
人群中首先開口的那位是禦史大人的庶女陳莺兒,她唇角帶着譏笑,“她今日不會是獨自來赴宴的吧!”
“聽聞前幾日……她被擄去了匪寨,你們知曉那些被捉上山的女子,都出了什麼事嗎?”
眼下在說話的是李尚書的嫡女李蓉,她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身旁,有意煽動衆人生出不好的揣測。
她與陳莺兒同時看着中間的那位貴氣女子,搖了搖頭後,一臉惋惜的道:“也就是太子性子溫和,不與她計較。要是換做旁人,她早就被休了。”
[靠!這些女人造黃謠是張嘴就來啊?她們嘴這麼滂臭,都不刷牙嗎?]
而且當着趙嘉月的面,她們眼下還都在皇宮,這些人是一點都不怕事?
系統心疼的看了一眼趙嘉月:
[她們知曉你不得寵才這般說的。]
趙嘉月倒是心态很平和,這些人欺負到她眼前,無非是認準了梁恒與她不恩愛,也不會因這些話替她解釋。
眼下她偏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姜如意,隻見她低下了腦袋,沒有與她對視,往日裡嚣張跋扈的姜如意,此時像是一隻熄了火的小鹌鹑。
姜如意平日裡與這群人最為交好,現在看見她們時,眼神居然這般躲閃?
看來這黃謠也造到她的身上了。
畢竟沒有人相信在這樁案子裡,居然有兩個清白的女子,在被擄掠上匪寨後,還能安然無恙的逃離……
姜如意膽小瑟縮的站在趙嘉月身後,扯住趙嘉月的袖子,聲音很低的道:“趙嘉月,我們眼下先離開吧!”
她明白面前的這群人是京城裡不好招惹的主,她們慣是會講别人的是非,說的話實在是太難聽了。
隻有躲着點,她們才會消停。
可是眼下這樁事,趙嘉月并不覺得當個窩囊廢,才是最好的辦法。
這群人居然想污了她太子妃的名聲,讓她失去自己的鐵飯碗?
讓她們做夢去吧!
她與姜如意是受害者,面前露出哂笑的這群人同為女子,沒有生出憐惜也就算了,居然想着造人黃謠?
見姜如意依舊低着頭,眼睛還在飄忽躲閃,趙嘉月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阻止她腳步後撤,“姜如意,你清清白白的,眼下怕她們作甚?”
同時趙嘉月冷淡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衆人,故意高聲道:“有些狗張口就亂吠?叫的可真難聽,知道的這是禦花園,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狗場呢?”
“趙嘉月,你粗鄙!”
李蓉當場氣的臉色發紅,指着趙嘉月破口大罵:“你怎能……”
“我又沒有說你是狗?你着什麼急?”趙嘉月不屑的看了一眼李蓉,同時拉着姜如意往昭陽殿裡走,“從今往後我罩着你,你别怕她們。”
京城裡經常有結黨而交的情況,朝中大臣們各自為營,他們的兒女也是跟着他們如此行事。
從前在國子監裡,趙嘉月就見到有不少立場不定的人,受着那幾位重臣子女的欺淩。
别看姜如意這些年是一副驕縱跋扈的模樣,可是幼時她在國子監裡卻低眉順眼了很久。
直到與這幾位結黨後,她的性子才變得有點傲慢。
當年在國子監裡,她們同是學生,就算是鬧出了再大的事,府上的大人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要是他們提了,反而會讓兒女在國子監裡更加沒有臉面,于是這般的行事,也助長了面前幾人猖獗的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