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在攬月閣裡坐了好久,眼下看着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各色商品,臉上笑得正歡,“這次是來對了……”
誰能想到他平日裡不愛買東西,可是進了攬月閣,整個白日都沒有停下手。
往日裡也沒見過攬月閣裡有這些好東西,他從前都是和趙嘉月來喝花酒的。
目光落在櫃台上。
[蠶絲布:售罄。]
[玉容散:售罄。]
[澡豆:售罄]
[花想容牌護膚套裝:售罄。]
今日見了“賈二姑娘”的改妝,路過的客人們盲目的下了不少的貨,不止是買了香水與澡豆,甚至柳無名房間裡出現的銅鏡、梳子、篦子一上線,瞬間掃空。
隻要是能賣的,他們都沒有放過。
霍光見過人群裡下手最快的那幾人,他們出手闊綽的很,有些是當地的富紳,有些是京城裡有名的纨绔,更多的是為自家主子前來排隊的家丁。
要不是霍光沒有離開櫃台,怕是他今日有銀兩都沒有地方花。
眼下——
一群人在攬月閣裡侃侃而談,像是在說誰買到的東西最多?
霍光搖了搖頭,一臉滿意的看着手裡的東西,“珍珠掩瑜粉、玉蘭雪花膏、貴妃素面霜……這些東西當真有用嗎?”
身後那桌的貴女們正在讨論,“這玉女桃花粉可真香……剛剛我見那小二為了證明東西無毒,還做了品嘗!”
“是的,方才我還不放心,眼下全然寬心了。白日裡我見楊夫人用的檀色口脂,好生喜歡……隻可惜賣光了!”
“下次再見這種活動,可不能做半點猶豫了,賈二姑娘賣的這些東西,好像還蠻靠譜的,聽聞柳先生每日睡前都要敷那蠶絲布,怪不得柳先生的肌膚……”
“……”
霍光更加滿意自己的眼疾手快,此時目光落在身前,姜如意正穿着他的書童衣裳,一臉怏怏不樂的垂着臉龐。
“你不是最愛逛攬月閣嗎?今日是怎麼了?趙嘉月讓我照看你……你可别給我找事,我不想回了太子府還要被說。”
前幾日霍光還是被姜如意強行勾着手臂進的攬月閣,眼下兩人像是換了過來。
姜如意沮喪的在歎氣,霍光也知曉她這幾日過得不愉快,不然白日裡她也不會躲在他的身後,藏着臉龐。
隻怪李蓉那群人嘴碎的很,非要無端的捏造些不實的事情,讓姜如意沒有臉面回府,也不敢在街上像往日那般行事。
尚書府這幾日都有人登門,說是李尚書每日焦急如焚,上朝時總覺得有人盯着他看,他眼下沒有臉面看向同僚。
“你開心一點,又不是什麼天大的事?這些人說歸說,還能怎麼樣?她們就是閑的,你别将她們的話放心裡。”
不然——
就讓她們這些小賤人得逞了。
霍光見姜如意依舊悶悶不樂,将桌上的東西推到她面前,“雖然你不算美人,不過我今日大方,可重金博你一笑。”
“重金”二字,霍光頓了一下。
沒有太多的底氣。
姜如意翻了一個白眼,“合起來不過二十兩銀子,你倒是顯得還蠻闊氣的?”
“今日那盲盒沒有買到,不然我應是能花上百金的……”
霍光見姜如意有點恢複情緒,趕忙将桌上的蜜餞推上前,“吃點甜的,興許會開心一點?真的……這些事都會過去的,你看看趙嘉月,她及笄後被說的還少嗎?十三歲那年她吃的胖了點……有人說她和我互通款曲,已有身孕,可荒唐了。”
“噗——”
姜如意剛剛喝了口茶,噴了出來,但是很快又一臉難為情的低下頭,“那好像是……我傳出去的。”
“沒事,都翻過去了。你看看趙嘉月眼下不是活的好好的?你别整日尋死覓活的,都看開點,誰離了誰還不能活呢?”
姜如意點了點頭。
此時門口迎來了動靜,霍光見有人圍在一起,趕忙高興的探出腦袋,“我們一同去看看熱鬧……好像是來了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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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說攬月閣的活動,是太子殿下舉辦的?你們不用去請本王,本王也自然會來的,何必大費周章呢?”
定安王梁宸立在門口,雖然臉龐長得很顯幼态,可是一身凜然氣度,讓人覺得他眉眼冷淡,“金娘子當真會做生意?”
他的目光斜睨着柱子上的橫幅,隻覺得自己與京中的權貴們被耍了。
本以為他是受邀前來的獨一人,哪裡知曉今日竟然出動了京中的半城權貴。
而且——
他們莫名的給梁恒壯了聲名?
攬月閣當真是好排面。
“本王才知曉,原來京中鬧得沸沸揚揚的五星商鋪,是太子的手筆……聽聞那東西比禦賜牌匾都管用了。”
梁宸冷嘲着開口,金娘子側過臉龐翻了個白眼,她招誰惹誰了?
定安王與太子有仇,和太子說去?
在這裡陰陽怪氣做什麼?
可是金娘子明白擡手不打笑臉人,趕忙笑道:“定安王,請上座吧!我也不知曉底下人是怎麼去請的您?不過今日之事屬實是我想的不周到,您莫要怪罪。”
看着梁宸在門口有意喧嘩,趙嘉月提着聖旨便從裡頭走了出來,“金娘子,你說陛下的這道聖旨,需要裱起來嗎?”
“這——”
金娘子回頭看向趙嘉月,見人看了定安王居然沒有半點慌張,還拿着早上的聖旨前來,她的心髒跳的可有動靜了:“小祖宗,你是真不怕事啊?”
她将梁宸給的密函拿出來,偷偷塞到趙嘉月的手中,沒有半點好臉色,并瞪了趙嘉月一眼:“這是你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