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9999号被弄得鼻青臉腫,身上還有着衆多傷痕,一副凄慘樣子,而身形嬌小,面容精緻的軍雌5555号,雖然身體上沒有傷口,但也是小臉蒼白得可怕,表情中隐隐透露些許恐懼。
原本明亮溫暖的客廳之中,莫名透着股冷氣。
沉戾微微凝神,剛剛洗完澡,光着腳穿着浴袍就大大咧咧的走出來,他不由得的打了個激靈。
沉戾用狐疑的眼神注視着軍雌1111号,似乎思考良久,眉頭皺起……
而另一邊,軍雌1111号心下一沉。
自己剛剛逼迫威脅兩隻蟲的事情要被發現了!
他不由得肩膀肌肉緊繃,神情緊張起來,大部分雄蟲都是喜歡溫溫柔柔愛照顧蟲的雌蟲的,所以,雖然沉戾說軍雌1111号是個和自己一樣的殺胚,但在雄主面前,出于某種顯而易見的心理——
軍雌1111号想要維持自己之前在雄主面前溫柔善良的形象。
自覺剛剛自己戾氣太過讓雄主反感,軍雌1111号試圖挽回:
“雄主,您放心,都是些皮肉傷而已,沒什麼大礙,我隻是為了騙過刀疤臉壯漢蟲,看着可怖不礙事的。”
“得讓刀疤臉認為,您也是隻和他一樣刀口舔血的殘暴蟲,不是嗎?”
軍雌1111号搶先一步發言,然後,又自顧自的上前,整理了下沉戾開襟過大太過暴露的浴袍,低着頭,一臉乖巧。
沉戾眨眨眼,大腦吭哧吭哧,卡了,停止了轉動,他困了,他累了,他慢慢幽幽的哦了一聲,又開口道:
“行吧……就這樣,對了,空調太冷了,關小點。”
事情就這樣被輕輕揭過,除了非常緊要的關頭之外,沉戾是個一向懶得動腦子的哨兵。
就這樣,第二天,沉戾和軍雌1111号,還有9999号和5555号,搭乘運輸車,前往了礦洞入口處。
刀疤壯漢蟲似乎是對沉戾非常重視,也的的确确為116号礦洞中的星獸頭疼,給沉戾一行配備了最高規格的輻射防護設施和武器,而軍雌1111号的輪椅,也換成了能自動行駛識别方向的高科技産品。
運輸車内,沉戾和其他人都全副武裝,防護服雖然沒有限制他們的行動,然而依舊算得上厚重,穿好之後,連沉戾的臉,都被隐藏在半透明的面罩之中。
軍雌1111号最後檢查了一遍裝備,才把槍遞給了沉戾,然而下一秒,沉戾聲音突然從面罩之下傳來:
“要不……1111号,你留下?”
軍雌1111号按住槍柄的手指輕微的顫抖了兩下,聲線卻和沉戾一般平穩:
“雄主,我要去的,我必須去。”
沉戾微頓,似乎一如往常般漫不經心:
“但你現在,很礙事。”
沉戾微微垂眼,放蕩不羁又狂妄至極,防護服沒有掩蓋住黑發雄蟲優越的身姿,反而讓賞心悅目的肩寬比例放大,一舉一動都無比的吸人眼球。而沉戾俊美的面容上,純黑眼罩遮住左眼,他的表情依舊沒有分毫變動,一如當初,就仿佛依舊是和軍雌1111号相遇的第一天般,毫無改變。
目中無人,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對生死一線冒險的渴望,但就是這樣危險的存在,卻不由自主讓人臣服追随。
陌生人會覺得沉戾純粹是個瘋子,自诩熟悉沉戾的人則會覺得沉戾是個以找死為樂的瘋子,把雙腿殘廢行動不便的軍雌1111号一腳踢開,似乎是在正常的行為不過了。
而軍雌1111号……對沉戾的了解,算不上熟悉,也算不上陌生。
經曆了這麼多,生死與共了那麼久,軍雌1111号的指尖微頓,垂眸,碎發遮住眼眸,直到現在,軍雌1111号依舊覺得自己完全看不透沉戾。
——雄主,依舊像是一個未知黑洞般,他永遠看不透。
——說出這句殘忍而又溫柔的話的雄主,究竟在想什麼呢?
軍雌1111号想不出來,但他卻無比堅決的開口道:
“我要去,雄主,您不用顧忌我的安危,現在的我如果連一頭星獸都獵殺不了的話,那,我和死人也沒什麼兩樣!”
軍雌1111号的聲音铿锵有力,甚至帶着一股異樣的興奮,像是狂熱的信徒,像即将暴起的猛獸,又像是瀕臨死亡的溺水者,和沉戾當初面對星盜時候眼神,莫名的重合在一起。
沉戾沒什麼反應,他慢慢悠悠的把槍插入槍套背帶,然後叼着根營養劑,含糊不清,語氣平常:
“行吧,不怕死,你就來。”
下一秒,運輸車後門緩緩打開,光線傾瀉而下,刀疤臉壯漢蟲已經站在門口等着沉戾一行人了。
然而,沉戾神色微微一沉,赫然刀疤壯漢蟲的旁邊,竟然并肩站着另外一個人。
并且,那個人似乎,竟然還正在跟刀疤臉壯漢蟲呈現對峙狀态!
兩人争鋒相對,冒着火花。
刀疤壯漢蟲臭着一張臉,嘴裡罵罵咧咧:
“哎呀媽的,飯都吃了,酒也喝過了,都要正式‘入職工作’了,這節骨眼的,你還來搶人?”
而沉戾,卻心下一沉,暗自心道要遭!
難道是肥魚的人,那自己扯的謊,豈不是要被戳破?
于是下一秒,沉戾神情一變,趕忙大步上前,開始了他的表演。
隻見,沉戾大步上前,完全沒有瞅見到刀疤臉這名陌生人的争鋒相對的狀态般,急匆匆的就走了過來,激光槍直接抗在肩膀上,一臉殺氣,沒給這位陌生人一個眼神,徑直走到刀疤臉面前。
“這又是吹的什麼風,刀兄,我是個粗人,隻喜歡殺星獸,可不想管這些麻煩事?能不能先讓我進去,啧,真是煩死了!”
沉戾大大咧咧,一臉好事被人打斷的不耐樣子,帶着股沒頭沒腦的粗鄙悍勇,眼神中閃現着冷光。似乎想要打打殺殺的願望太過急切,完全不把陌生人疑似來搶人的事實放在眼裡。
刀疤臉壯漢蟲當然巴不得沉戾壓根沒察覺,他立馬轉頭攬過沉戾的肩膀,引這沉戾向着礦道入口處走去,語氣熱切中,帶着讨好和誘導:
“沒有沒有!沉兄你什麼性子,我能不知道嗎,不不不……不用認識!一個惹事的人而已,不用多管,讓我送你進去。”
然而,下一秒,轟隆一聲,伴随着劇烈的震動,天地昏暗了片刻。
隻見,一柄厚重巨大,泛着金屬光澤又由數個複雜模塊組成的大劍,猛然從那位陌生蟲手中揮出,如同從天而降的巨物把,一下子橫叉在入口處,霸氣無比攬住了兩人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