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畢，囚室的火把，連同陳今浣手裡的油燈一齊熄滅了。偌大的監牢瞬間被黑暗填滿，一陣讓人後背發毛的笑聲從四方傳來。笑聲環繞在少年身旁，大概持續了十秒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漆黑和死寂。

“哈哈哈哈……”就當他以為一切已經結束的時候，駭人的笑聲卻再次響起。隻不過這一次，它出現在了近在咫尺的耳畔。

陳今浣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卻撞上了冰冷的石壁。那笑聲如同幽靈般在他耳邊回蕩。與此同時，某種冰涼濕滑的東西從黑暗中探了過來，它撫摸着他的肩膀，順着肌膚爬上脖頸，蠕動着蔓延至臉頰。

看不見，摸不着，逃不開。

是誰，到底是誰……這種無以名狀的恐懼，這種溺水窒息般的不安，這種猶如在地獄中煎熬的苦痛——他一刻也不想再繼續了。

陳今浣果斷拔掉了自己的頭，恐怖的笑聲戛然而止。

世界終于安靜下來，他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

“長生主，醒醒，來客人了。”

這是林慧的聲音。

睡眼惺忪的少年從辦公桌上醒了過來，他抽出一張濕巾抹抹臉，默默地看着桌面上被壓皺的實驗報告，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哲言：所謂的醒來，不過是從一場夢進入了另一場夢。

好累……

“知道了，林慧，你先去倒一杯茶吧。”陳今浣從靠椅上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問道，“那位客人有預約嗎，需要些什麼服務？”

“沒有預約，不過他也算是個老客戶了，這一回就算了吧。”

林慧遞過來一杯紅茶，陳今浣接過茶杯一飲而盡。這次的茶水有些奇怪，喝起來有股腥味，隻怕是過期了。

便宜沒好貨，将就着喝吧。

少年将茶杯放了回去，拿出紙巾擦了擦嘴角，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門沒有鎖，轉一下門把手就能開。”

外面的人搗鼓了一會，工作室的木門吱呀一聲敞開了。

來者正是李不墜，隻見他一副丢了魂的模樣，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馱着背走了進來。他把自己扔到沙發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這麼快就又見面了啊，李先生，您這次前來，是有什麼需求呢？”陳今浣換上營業性微笑，來到沙發旁，坐在了李不墜的右側。

對方懶得起來，就這麼躺在沙發裡，伸出手往右邊胡亂摸着，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客人，您這行為…有些不妥吧？”

“閉嘴，我在找。”

顧客就是上帝……陳今浣默念着這句話，幹脆閉上眼，任由對方在他身上到處摸索。須臾，他感覺到腹部傳來了一股溫熱，那家夥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吧？！

陳今浣趕緊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在啃咬一顆陌生的頭，那溫熱的東西，正是頭顱流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