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今浣說出“長生丹”這三個字後,淮胥真人的眼底閃過一絲詭異的光,然後,他開始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長生丹?孩子,你真的以為這世上,存在長生之法?那都是騙人的把戲,你還真信了?哈哈哈哈哈!”
“那我把李大捕頭叫回這邊來,讓他再多砍你幾遍,應該就能成真了吧?”
“成不了,你成不了的,孩子。長生丹隻是一個引子,真正的長生需要跨越六道‘死亡’,從古至今,從未有人能夠成功做到這一點。所以,孩子,趁早放棄吧,你什麼都成不了。”
“這不用你操心,你隻要把丹方給我,我自有辦法。”說着,陳今浣将懸停在半空的大刀往下按了幾分,鋒利的刀刃此刻已然緊緊地貼在了淮胥真人的頭皮之上,隻需輕輕一動,便能瞬間割破他的老皮,讓他血濺當場。
“給你你就能放我走了是吧?好,給你,我這就給!”淮胥突然聲嘶力竭地求饒,可他那本該滿是驚恐的眼睛,此刻卻如同狡猾的老鼠般滴溜溜一轉。他趁着陳今浣稍稍放松警惕的瞬間,猛然撅起嘴,一口黑沫噴吐出去,直射對方的正臉。
隻聽“啪嗒”一聲,那口黑沫不偏不倚正好糊在了陳今浣的雙眼,瞬間将他的視野完全遮蔽住,使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老東西,你竟敢——”陳今浣急忙騰出一隻手擦拭眼睛上那令人作嘔的黏着物,同時留意着可能襲來的危險。待到他終于把那些惡心的東西擦掉一些,勉強能看清周圍時,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錯怪了淮胥。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似曾相識的奇異空間。四周是一片緩緩流淌着的、毫無色彩的混沌之物,它們就像是濃稠的霧氣一般,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和沉重。而在這片混沌的正中央,赫然懸浮着一潭深不見底的漆黑粘稠液體,宛如一個巨大的黑洞,散發着神秘而可怖的氣息。
陳今浣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這個地方對他來說并不陌生,因為他的意識曾經多次造訪此地,但卻從來沒有哪一次能夠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我”的存在——這一次,他不再内外不分、無所定形,也不是身首分離、怪異可怖,而是以一個完完整整的人的形象,站立在虛空之中。
“你這娃子,心可真黑。”站在他對面的淮胥看着那一潭如墨的黑水,啧啧稱奇。
“你又在搞什麼鬼名堂?”陳今浣一臉狐疑地望着淮胥,心中暗自揣測着對方的意圖。
淮胥并未回應陳今浣的質問,隻見他身形一晃,如同幽靈一般輕飄飄地飛到了那潭黑液旁邊。緊接着,他那滿是老年斑的右手直接伸進了那黏稠的液體之中,開始摸索起來。一邊摸索,他還一邊念叨着:“這裡是心泊,顧名思義,心之湖泊。啧,你這潭啊,不僅黑,而且黏……小小年紀,真不得了。”
“關你何事?用不着你來評頭論足。”陳今浣沒好氣地回怼道。
“别誤會,為師這是在誇你,畢竟咱們這類人啊,嘿嘿~心得夠黑,活着才不累。”
“你又開始自稱‘為師’了?少跟我套近乎。”
“嚯哈哈哈哈,為師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便認定了你絕對是一棵不可多得的好苗子!過來吧,為師已經把長生丹丹方放進你的‘心裡’了。”
陳今浣雖然滿心不情願,但還是半信半疑地朝着淮胥走了過去。然而,就在他剛剛靠近的瞬間,淮胥突然出手如電,猛地一把摁住了陳今浣的腦袋,并用力将其狠狠地按進了那潭粘稠的黑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