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可是為如何隐瞞這些人的死訊而感到煩惱?不必憂心,在下早有周全之策。我特意用豗潰子——就是我指尖的這些霧氣——精心打造了幾具栩栩如生的傀儡,它們能夠天衣無縫地填補這些人的位置,絕對不會讓人看出任何破綻。”
陳今浣疑惑地擡起頭來,目光觸及到前方的景象時,他的雙眸不禁微微睜大。要不是提前知曉了事情的真相,他恐怕真會被這場景唬得一愣一愣。
倘若七個已經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人,突然像是起死回生一般,毫發無損、活蹦亂跳地站在了面前,這詭異的景象,任憑是誰見了都會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不知所措吧?
不得不承認,吳命輕确實有着非凡的能耐。像他這樣的人物,順遂之時便是能夠破除重重障礙的長矛;而一旦逆勢而為,則瞬間化作一把奪人性命的尖刀。
“為了殺幾個人如此大費周章,你就不嫌麻煩嗎?”陳今浣揶揄道。
對于他的拿自己打趣的行為,吳命輕并不惱,那雙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挑起一抹笑。
“并非為了殺人,而是為了你。”他輕聲說道,語氣中蘊含着别樣的深意,“在下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聽到這話,陳今浣的臉色不禁一變,他有些尴尬地别過頭去,嘴裡嘟囔着:“你這家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肉麻兮兮的……行了行了,暫且不說這些。上次你給我的那塊玉佩,不知是否還有剩餘?”
吳命輕輕點了點頭,回答道:“尚有一些留存。莫非閣下又将之前那枚玉佩轉手賣出去了不成?”
“這你别管。總之再給我一塊玉佩來,并且還要把沉官大權分出一部分封入其中。有關獻祭的事,稍後商量。”
對方相當信任他,不假思索應承下來:“可。那麼這塊玉佩就權當是對你所受損失的一種補償吧,自此之後,你我之間便兩清,互不相欠。”言罷,他轉身步入幽深的玄窟之中,不多時便取來了一枚潤如鴿卵的玉佩。接着,他運起周身真氣,将沉官的部分大權——也就是可以從各個“節點”中獲取物品的能力,注入到這枚玉佩當中。待一切完成之後,他才将這枚蘊含着強大力量的玉佩遞到了陳今浣的手中。
将玉佩收入囊中之後,他臉上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笑,随後轉身向呆站在洞口的阿寶招了招手,示意一同踏上返程之路。然而,當他們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漸行漸下時,一道黑影突兀地出現在前方,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這道身影籠罩在一襲寬大的黑袍之下,令人難以看清其面容和身形。陳今浣心頭一緊,意識到眼前之人極有可能是先前被他們斬殺那一隊人的同夥。盡管如此,他表面上依舊保持着鎮定自若的神态,右手卻悄然伸向背後,暗暗積蓄力量,準備随時發動攻擊。
同時,他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随口問道:“我與道友素未謀面,不知閣下在此攔住我倆所為何事?我們不過是剛剛結束山上的夜修,正欲歸寝而已。”
那攔路人身着一件如墨的長袍,頭頂一塊遮住面龐的黑紗。他靜靜地站在那裡,沉默不語,像是快要融化在黑夜裡。然而,就在陳今浣以為他會一直緘默下去,準備繞道而行時,他卻忽然打破了這份寂靜,開口說道:“不要獻祭潤山的人們,你從一開始就被騙了!”
此番話語猶如一道驚雷,在陳今浣的耳畔炸響。他的心髒劇烈顫抖,一股寒意瞬間從脊梁骨上升起,但多年來養成的沉穩性格讓他迅速收斂住内心的驚慌,面色依舊平靜如水,不露聲色。他隻是輕輕皺了皺眉,故作迷茫地回應道:“獻祭?我實在不明白閣下此言何意。還望您能夠明示一二。”
那人緊盯着這邊,即便隔着一層黑紗,陳今浣也能感受到對方那灼熱的視線。“你打算用那塊玉佩中蘊含的力量,從現代獲取到一類名為‘氰·化物’的劇毒物質。然後,你準備把這種毒藥投入到長明觀的飲用水源之中,以此來殺死他們,完成獻祭。”
聽到這裡,陳今浣心中的震驚愈發強烈。這個黑袍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怎麼會對自己深藏于心的計劃了解得這般清楚?而且,他所說的那些關于現代的知識,對于一個生活在古代的人來說簡直如同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