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正經按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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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榮幸能得到這個獎項,在這裡我要感謝……]
是不是太官方了,一點喜悅感都沒有,不行不行,我删掉了這行字,又寫道:
[我從未料想這份榮譽會屬于我……]
太假了,再來。
反複寫了幾遍都不滿意後我對新人賞徹底失去了興趣。
近藤編輯告訴我,拿到前三甲的作者除了都需要寫一段緻辭,還要寫自我簡介,方便收錄在他們出版的《研友社新人新作集》裡。可我發表緻辭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如今隻記得台下一雙雙充滿欲望的影子,至于我在台上說了什麼忘了個幹淨。
“可以寫一些夕聞老師的私人生活,創作靈感,相信很多人都對您的日常很好奇呢。”近藤編輯說,我看是她對我的私人生活感興趣。
在我給她又投了兩次稿件後,近藤苗子徹底成了我的擁趸,愈發喜歡和我“讨論情節”,讓我不堪其擾。
“就不能讓我一個人陰暗爬行嗎,竟然還想讓我和第二三名開一個聯誼會,我已經很直白地告訴她請還我一個清淨了。”我和太宰抱怨。
尤其最近橫濱失蹤案不斷,我可不想湊熱鬧從活人變成冰冷的數字。
很快我就被他的小動作吸引了目光。
“你在熬魔藥?太宰治·斯内普?”
“是生死水。”
“真的嗎,我看像瀉藥。”
太宰治眼神沒分我一個,他正在實驗酵母粉和小蘇打混合在一起沖泡豆粉會得到怎樣的一杯貴物,直到我不滿地把腿搭在他的膝蓋上,他才分給我一個眼神。
又來了,淡漠的直達心底的眼睛。
他的手摩挲着我纖細的腳踝,指腹上厚厚的一層繭子劃過皮膚時我不由自主的一陣戰栗。
看來偵探的生活不隻在案發現場大呼小叫,還得會飛檐走壁刀槍劍戟。米花町給我的刻闆印象太嚴重了,我一直以為偵探都是一群随時随地遇到案件丢下兼職就跑的家夥。
“你天天跪坐在榻榻米上,腿是不是有點酸。”太宰治說着握上我的小腿肚,觸摸到我繃緊的肌肉時他輕笑了一下。
原來你不是和外表看起來那麼風平浪靜啊,他的表情這麼告訴我。
“我碰巧學過一點推拿……”太宰治慢條斯理道,指尖在我的腿上來回按壓,我保證他的手法是外科醫生預備手術時按壓肌肉促進血液循環的标準動作。
準備斷腿是嗎,那他應該征求下我的意見,擁有醫師執照的我可是專業的。
狹窄的皮質雙人沙發本該是創建暧昧瞬間的好地點,我倆整得和特工魅影似的。
可能因為手上沒有趁手的工具,太宰治最終放棄了往“生死水”裡放上一根胫骨的念頭,繼續剛才的話題。
“如果你對近藤小姐說話真的有那麼不客氣,就像和我在一起時一樣,近藤小姐早就哭着跑遠了吧。”
“唉,好歹算是同事,這樣不好吧,再說我對你已經非常客氣了。”
實話,上一個在我面前表演欲旺盛企圖紫砂的人我真的送他上路了。
眼見剛興緻勃勃鑽研最新款瀉藥的太宰治把那杯貴物倒掉,我随口一問:
“不喝嗎,這一杯還挺貴的。”
下一秒太宰治的臉加倍放大怼到我面前,“加起來沒超過五百円的東西你說貴?”
無視我呆愣的目光,太宰治自顧自演得很歡樂,“一名正常的戀愛腦女友不該嘤嘤嘤地哭着說達令我們要死一起死you eat I eat,嗎。”
……
我目瞪口呆。
一瞬間他從預備紫砂的正經人變回了衣冠楚楚的蛇精病,人格自由切換左右互搏之快令人歎為觀止。
我明白了,又是在測試我。
這次的内容應該是[見到有紫砂傾向的男友你會驚吓恐懼并遠離嗎],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作為活了兩輩子的老妖婆沒有什麼能讓我驚訝的了。
更何況,太宰治又不是真的想死,他隻是迷茫地四處張望,無人給出答案後借口逃避而已。
我隻需要和平常一樣對待他就好了。
得益于我的超絕鈍感力,我可以自然的規避掉太宰治黑泥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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