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人毫無波動隻想和他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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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得好好的,太宰治突然就生氣了。
男人的心情真是捉摸不定。
我敲了敲卧室門:“太宰?太宰?還有關東煮沒有吃呢。”
沒有回答,門也不開。
“太宰?”
耐心告罄,不管了,男人越哄越張狂,我選擇回書房睡覺。
整個房子隻有書房是我一手布置的,其餘空間都是純子把房子租給我時順手簡單配套了一些必需品,我再沒添置過其他物件。
純子,大好人。
也正因如此,除了書房,其他空間都被我保持得像新的一樣,随時可以離開讓管理者再找新的租客。
書房其實是一間榻榻米鋪成的和室,一面牆是被我放滿了書的書架,一面牆是櫥櫃,中間放着一個小炕桌,平時我就盤腿坐在桌前寫作。
會這麼布置是為了效仿明治時期的文豪,那時剛剛維新的霓虹還沒有完全西化,大多數作家更習慣“老樣子”,坐在榻榻米上寫作。
為了悼念我逝去的醫學夢,靠窗的位置立了一個人體骨架模型。
寫作需要,有時我會和模型念對白,擺姿勢,表現得像個精分患者……純子來過一次,說我當時臉上有種異樣的狂熱,她都不敢大聲說話。
把桌子挪到一旁,從櫥櫃裡掏出備用的床品鋪在地上,就可以睡覺了。
天快亮了,拉上窗簾後房間又黑漆漆的一片,但窗簾沒拉嚴實,從縫隙透出的一縷光亮恰好照在了書架上。
太宰治第一次拉開書房的門時曾感歎過:“好多書啊。”
其實現在書房裡的書并不是全部,都是些我偶爾取用還可以随時丢掉的書和漫畫,那些真正被我淘來的孤品,喜愛收藏的書都寄存在東京,被人細心地保管着。
我在這個房子裡透露出來的信息,就像随時準備跑路一樣。
難怪太宰治一開始覺得我是可疑分子,完全能夠理解。
想想突然有點小愧疚,明天再哄他吧,睡覺。
——
被子好溫暖,我宣布被子才是我唯一真正的正宮。
突然,暖和的被子被掀開離我而去,冰涼的手指伸進我的脖子裡,我被凍得一激靈,睜開眼。
“雪紀,你竟然自顧自地睡!着!了!”
一睜眼就看到太宰治準備捏我的鼻子将他可憐的女朋友活活憋死,見我醒來後理直氣壯地縮回手,毫無被抓包的自覺。
“哼。”
我劃開手機一看,才睡了一個小時。
太宰治持續炸毛,瘋狂哈氣。
“我可是在被子裡翻來覆去等你一個小時,結果你竟然回書房睡覺去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可是還在生氣诶!”
“我都給你留門了根本沒上鎖,你都不試試能不能推開!”
他在說什麼,待機狀态的我沒聽清。
我頭痛地爬起來,揉揉眼睛,“你的感歎号吵到我的耳朵了。”
“你說什麼!”
“好好好,我說我錯了以後一定摟着你睡覺,你不讓我進卧室我就從陽台爬進去,反正每晚必須侍寝就對了。”
看太宰治的意思,我就像和女友吵架後以為這事就過去了心安理得睡覺的人渣男友,徒留小女友獨守空房半夜瞪着眼珠子翻來覆去睡不着,最後得出結論:分手。
不對,我和太宰治的角色怎麼調轉了。
太宰治還氣呼呼地,搞不懂他為什麼又回心轉意來找我,困得要死的我敷衍道:
“好了好了别氣了,我們睡覺吧,我真的好困。”
輕輕一拽,太宰治就跟着我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