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我隻想每天醉生夢死地活着,享受這份自由。
但我總是莫名其妙地卷入漩渦中心。
猜到了離開會議室的理由會很不體面,但沒想到這麼不體面。
……早知道還不如自己偷偷溜了。
尤其當聽到兵藤和尊随便拿人命當籌碼時,我真的很生氣。
——
坂口安吾雙目無神,他就知道,太宰治的女朋友能是什麼好人。
剛開始那端莊溫婉的笑容都是假象吧,就像老片裡穿着振袖和服蒙着鬥笠的女殺手,為報母仇苦學多年武藝,找到仇家後先柔柔地鞠一躬,請問這是坂本義龍先生家嗎,當回答是的那一刻她仰起美麗的臉蛋莞爾一笑看得老頭怦然心動,下一秒腦袋就落在地上了。
笑容不是禮貌,是對敵人下的戰書。
森雪紀現在就是在下戰書,她冰藍色的眼珠已經徹底變成海上最常見的浮冰了。
“俗話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将這句話貫徹的太完美了,看得我想把您拉下來。既然要赢下賭局,就要有自己也是籌碼的覺悟。您覺得自己很高貴,不是泥潭裡的賭/徒?可當您打賭的時候,就已經是了。”
“泥水已經濺上了您的褲腳,反正都要洗一洗,幹嘛不趁這次機會痛快地打個滾呢。”
“還是說,您笃定了我會輸,那三個人會死,所以沒必要親自下場浪費時間?不想便宜琴酒先生把搖錢樹帶走,于是讓我承受殺人的壓力,這才是您的目的對吧。”
“來吧,讓我們上大廳,在所有賭/徒的見證下完成這場盛事,從此全霓虹的地下都流傳着這樣一場精彩紛呈的賭/局,您不感到自豪嗎。”
……
本就是過于鋒利的美貌,從她進門那一刻所有人看一眼都自覺轉過頭不敢再看,那種會被割傷的感覺随着她站在牆邊刻意收斂才逐漸褪去,如今她站出來走到兵藤和尊面前時更似一條嘶嘶的毒蛇,妖娆的軀體纏在人身上越來越緊,蛇信子帶來的黏膩液體糊住了人的眼睛,發出的刺耳的化學反應。
太宰治應該不會被毒瞎了眼睛吧,坂口安吾不太确定地想。
兵藤和尊被她的話架得下不來台,瘋狂使眼色給下屬利根川和兒子兵藤和也,兩人都選擇了沉默。
琴酒看熱鬧不嫌事大,适時地開口:
“是這樣嗎,兵藤先生,我很樂意做這場遊戲的裁判。”
——
成功把會議室裡的人都拉去了大廳,此時限時四小時的遊戲已經走到了尾聲,我無心關注他人,一心找太宰治。
人呢,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心懸得越來越高,兵藤和尊要等石頭剪刀布的遊戲真正結束後才能開始我倆的賭局,我不耐煩地揮揮手表示知道了,繼續在人群裡搜尋。
太宰呢,萩原呢。
剛剛和萩原打遊戲的金發美男和他的同伴也消失了。
等等,伊藤開司呢,怎麼隻見他的狐朋狗友古钿和另一個四眼胖子在一起,開司君被他們抛棄了嗎。
帝愛集團的二把手利根川開始講話,我撥開擁擠的人流,沒有一張我想要看到的臉。
這時,人群中突然出現了一隻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這位小姐,你是丢了東西還是丢了人,或許我可以幫你找一找。”
繃緊的神經立刻得到輕松,我轉身撲進他的懷裡。
“太宰!”
“雪紀,久等了,希望我的出現來得剛剛好,沒有讓你那麼難過。”
他說話文绉绉地,像個文弱書生,卻能穩穩地将我抱在懷裡。
我陷進太宰治溫暖的懷抱中不願出來,突然發現角落裡兵藤和尊的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青年。
青年帶着與這個季節極不相符的厚帽子,紫色的眼睛高傲地俯瞰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