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nce打的也是輔助位。
他是因為被Prince力薦才得以邁入SKG的大門的,沒有他留下了,Prince卻走的道理。
陽光開朗的Prince看向他,給了他一個爛漫的微笑,“沒事,隻要你能如願以償就好。”
兩人執手相看,像極了八點檔苦情戲的劇目。
謝元度看在眼裡,對這群意氣風發的青年小夥們說:“Prince留下,其他人可以去訓練了。”
除了Rivulet依依不舍,其他人都作鳥獸散。
最慘的是之前被謝知航招來的那三個“高手”,原本等待着晉升首發隊員的喜訊,做着成為戰隊中流砥柱和元老的美夢。
這些人一來,他們夢碎得連渣都不剩了。
其中一個心裡還存着野心和希望,忍氣吞聲當了替補。
其餘兩個罵罵咧咧地離開了SKG,說SKG看着像大公司,其實就是小作坊,注定在電競路上走不長,咒他們春季賽被零封。
走的時候當着衆首發的面大鬧了一場。
謝元度漠然看着破防的“爺新”,面不改色。
對實力沒有敬畏心、不肯承認别人比自己優秀的人,将來到了賽場上也會輸不起,隻要比賽一輸就會大吵大鬧、指責隊友,是不可能反躬自省的。
走了正好。
等大呼小叫的“高手”離開視野,謝元度看向Prince,溫和地叫他:“Prince,王子殿下。”
Prince之所以給自己取這個令人尬到摳腳趾的名字,純屬是因為剛開播的時候直播間沒流量,不得已才取了個吸睛的名字充作顯眼包。
眼下被謝元度這樣叫,壓根分不清是調侃還是調戲。
他尴尬得汗流浃背,龇起牙,咧着嘴,摸了摸後腦勺,“老闆,您還是叫我真名吧。”
說着他立正站好,像個溫暖的小太陽一樣,笑容燦爛且彬彬有禮地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夏一鳴,今年二十歲,是個全能輔助。”
謝元度忽然笑起來,“你爸媽給你取這個名字的時候,是不是希望你不管報名參加什麼都能被選中?哪怕是當着你的面喊‘下一名’,也能得到你的回應。”
夏一鳴怔了怔,旋即理解了他的冷幽默,恢複了笑容,“可能吧。他們希望我一鳴驚人。”
謝元度略一忖,斟酌着開口,“你們這些打遊戲的男生,終極夢想應該都是成為首發選手,為榮譽而戰吧。現在,你和剛才那個男生當中,隻能有一個成為我們SKG戰隊的主力。在最終結果出來之前,我想單獨問問你,你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這場隻針對夏一鳴一人的面試,如期而至。
—
露台上,朔風凜冽,在湛藍的天空下呼号,從雲端灑下的陽光驅散了彌漫在空氣中的冷意。
桑珣的手腳卻是冰涼的,還在微微發顫。
他又回想起了三年前,Royalty俱樂部的人來接收他們戰隊的場景。
那時他們戰隊的所有成員都已經被戰隊經理打包賣給了Royalty俱樂部,每個人都像是待價而沽的商品。
Royalty俱樂部一共買下了五個戰隊,每個戰隊中隻有最強的那個人能做Royalty俱樂部的首發隊員,其餘的隻能是替補。
在Royalty俱樂部那麼嚴苛的等級制度之下,替補基本上是不可能上賽場的。
他們會不停地從别的戰隊買首發。
替補的下場是拿着微薄的低保薪水磋磨時光,直到合約期滿。
資本血洗電競圈,就是這麼殘忍。
他們要他們這些昔日并肩作戰的隊友自相殘殺,為了自己的未來去抹殺别人的未來。
當時他和陳問的水平相差不大,在選拔solo賽前說好正常打。
可到了比賽的時候,陳問根本沒有躲避他蓄滿力的攻擊,在毫不反抗的情況下,被他一擊斃命。
一箭穿透陳問的遊戲角色的心髒時,他整個人都瘋了,一出機房就猛地給了陳問一拳,雙目猩紅,嗓音喑啞地質問,“為什麼要故意輸給我?”
陳問嘴角滲血卻沒有擦,扯出一抹辛酸的微笑,“如果我們之中隻有一個人可以名揚天下,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而此刻,說出這句話就站在他背後。
陳問一站上天台,就苦笑着對他說:“怎麼辦珣神,三年過去,我好像依然是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