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G戰隊初具雛形,但是内部人員寥寥無幾。
和博度集團的其他職能部門不同,人員配置方面不需要人事部插手,就能像地球繞太陽公轉一樣運行得很好。
沒有旁枝,便不用摻和進盤根錯節的利益輸送,整體氛圍更加輕松自由。
喻澤臨危受命,暫代戰隊經理一職,第一反應就是擺手說自己不行,讓謝元度另請高明。
大家雖然對喻澤的了解不多,但看着他和和氣氣的模樣,看起來像是好說話的人,便如同選拔團建遊戲裡的小隊長一般起哄把他推到了戰隊經理的位置上。
喻澤無奈地扯了扯唇角,“感謝大家信任,我努力試試吧。”
謝元度向來是看着溫文爾雅,溫潤如玉,卻在工作方面雷厲風行,精益求精,對人對己要求頗為嚴格。
不過這回,他聽到喻澤沒有底氣的回答沒說什麼,隻是催促道:“和其他戰隊的訓練賽要盡快約起來了,我們戰隊的訓練進度和别人比起來已經落下一截了。”
Nightboy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信,握緊拳頭,斬釘截鐵地說:“隻是落後區區一個月而已,從現在起奮起直追,一切都還來得及!”
可除他之外,其他人臉上的神色都很凝重。
謝元度和喻澤自不必說,博度集團剛剛涉獵電競行業,說是試水盈虧無所謂,可股東和高層那邊都在等着看結果。
如果第一仗打得不漂亮,陰陽怪氣的喪氣話将不絕于耳,不滿的情緒肆意蔓延,免不了有人借機生事,會給電競項目的繼續推進造成巨大的阻力。
對這些少年人來說,是在逐夢,而對經營者來說,隻是投資。
桑珣面無表情,不置一詞。
他對Royalty俱樂部的仇恨已經拉到滿格,做夢都想手刃了朱廷禮,把那幫不争氣的前隊友們打得落花流水。
可他也明白Royalty俱樂部在電競圈裡的影響力。
他還在Royalty俱樂部的時候,曾親眼目睹組委會對他們點頭哈腰。Royalty戰隊在各種聯賽中暢通無阻,組委會一直有在暗地裡給他們開綠燈。雖然沒有偏袒到能稱作黑幕的程度,但也極盡阿谀,能行方便則行方便。對他們這些隊員的态度都和對其他戰隊時明顯不同。
其他戰隊的成員也對他們唯唯諾諾,仿佛能跟他們打訓練賽是件多麼榮幸的事一樣,日常讓他們三分是不成文的規矩。
整個電競圈被Royalty俱樂部獨霸長達三年時間,Royalty俱樂部實現了它的鐵腕統治,讓其他戰隊在對上它時都低眉順目,噤若寒蟬。
他前腳剛從Royalty俱樂部離開,後腳就參與組建了SKG戰隊,并成為了SKG戰隊中的一員,相當于公開與Royalty俱樂部為敵。
其他戰隊應該不想蹚這灘渾水,因此他不知道SKG戰隊會不會因為他被其他戰隊孤立。
萬一SKG戰隊被他所牽連,且不說春季賽的資格審查能不能順利通過,光是跟其他戰隊約訓練賽都極具挑戰。
約訓練賽這麼簡單的事,有可能會變得無比艱難。
不難想象假如約訓練賽受阻會給SKG的隊友們造成怎樣的打擊,更不用說之後的審查階段被刁難有多搞人心态。
雖然錯不在他,但他多少還是會為這份磨難的如影随形而感到萬般愧疚。
他不想向Royalty俱樂部低頭,所以希望隊友跟他風雨同舟。可跟他站在一條戰線上,就得分擔本隻屬于他的苦難。
今天留下來的人在SKG戰隊看到他的一瞬,都明白了這一點,卻依然選擇留了下來。
不管是迫不得已也好,心甘情願也罷。
總之誰都沒有排斥他。
為此,他心底的酸楚不言而喻,感謝亦是發自内心。
隻不過他不善言辭,并沒有把感激之情與衆人說。
陳問的視線從遊戲結束開始,就沒再離開過桑珣。
他還沉浸在被往事困擾的痛苦中,萬千愁緒正在醞釀延展。
夏一鳴倒是不在意自己事先被桑珣選中,到頭來卻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得不放棄成為職業選手的機會,莫名奇妙成為了這個全新戰隊的教練。
他在回答謝元度提出的問題,一本正經進行答辯的過程中,心平氣和地捋清了思路,發現以教練的身份陪伴在Rivulet身邊也挺好的,不僅可以拿到屬于教練的高薪,還能發揮他的個人優勢,規避掉招人咒罵的短闆,讓他頓悟了“天生我材必有用”的内涵,醍醐灌頂。
他愁容滿面是因為Rivulet一籌莫展。
Rivulet愁眉緊鎖則是因為他從踏進電競這個圈子起就一直在落後。
他恨自己的天賦覺醒得太晚,晚到因年齡歧視而無人賞識,時不時被人用“大器晚成”、“後起之秀”這類褒義詞開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