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刺的是:他們隊裡的ADC在這波團戰裡陣亡了,帶着隊内最高的經濟和玫瑰資源陣亡的。
就這樣他還大言不慚地說:“沒有我替你倆扛傷害,這波你倆都得死。”
脆皮ADC獨自扛下所有傷害?
桑珣笑了。
反正男生的風頭讓他徹底搶過來,任男生再怎麼嘴硬挽尊,他都已經赢麻了。
剩下的就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四打二,女生被他罩得很好,開局喪失的遊戲體驗後期全部補回來了。
他們隊僅剩的玫瑰數量雖少,但也足夠扛塔。
結果自然是勝利。
遊戲結束後,顔面盡失的那個男生溜得飛快,其餘兩個男隊友迫不及待地開了下局,遊戲房裡隻有他和唯一的女生沒有馬上退。
桑珣總歸是在豪門世家裡待過許多年,骨子裡是個有涵養的紳士,見女生沒有走,也不好自己先走,跟女生知會道:“我不打了,要睡了,你和别人玩吧。”
女生依依不舍地問:“能再帶我打一把嗎?我第一次和你這麼厲害的男生打遊戲。”
沒有女生是不想和他打遊戲的。
他打遊戲的時候話不多,會給隊友讓資源,打團給力,隊友在他身邊會很有安全感,而且時刻能享受到處于上風的愉悅快意。
他的女粉超級多,不論是賽前還是賽後,不論是得意還是失意,都給足了他排面。
因此他對女孩子們的印象很好,就算性格再乖戾,在和女生接觸時還是會下意識溫柔起來。
可現在已經淩晨兩點了,他真的要睡了。
明天還有既定的訓練日程,他不可能因為一個陌生人耽誤正事。
“改天吧。”
他說的是“改天”,實際上應該再也不會和這個女生一起打遊戲了。
他對這個女生的溫柔,和謝元度對他的溫柔是一樣的。
付出時隻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想要真正走進他的世界是不可能的。
人都隻會和跟自己處在同一水準的人同行。
女生明顯和他不是同路人,他和謝元度也不是。
然而下一秒,女生帶着細微的哭腔,傷心欲絕地說:“好吧,謝謝你,我是因為失戀了睡不着才爬起來打遊戲的,想着玩遊戲或許能讓自己忘掉他帶給我的傷害,誰知道在遊戲裡遇到了和我那渣前任一樣的人。當年我和他一起畢業,去同一家公司面試,他偷了我面試前夜跟他講的創意,通過了面試,而我在全然不知的情況下被拉進了行業黑名單。他說他會養我,讓我隻負責貌美如花就夠了,可是我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他成了風風光光的大老闆,而我隻是他豢養的一隻金絲雀,終于,他在這一天把我抛下了,還說是大發慈悲放我一條生路。”
桑珣不忍心了。
他隻是外表看起來冷漠,内心比誰都柔軟。
剛從“家”裡被趕出來的時候,他不也是一隻被放生的金絲雀嗎?
說的好聽叫“放生”,實則是驅逐和抛棄,任由他自生自滅。
他曾祈禱父親識破桑銘的真面目,渴望着“家門”重新為他打開。
但是在漂泊流離的過程中他幡然醒悟,他隻有靠自己站起來,才有資格一雪前恥。
否則别說讓他們後悔,連一句道歉都不可能擁有。
桑珣終究是花了半個小時又帶這個女生打完了一局,然後在遊戲結束時對女生說:“他當初既然是竊取你的創意為他自己鋪了路,就證明你的能力不在他之下。不管他今後會不會回頭挽留你,你都要好好愛自己,如他所願,憑借自己的雙手,為自己開辟一條生路。”
女生笑了,感激地說:“謝謝。”
桑珣退出遊戲,終于重新找回了睡意,眼皮沉重,逐漸黏合在一起,但他還是懶洋洋地洗漱過後才上了床。
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他感覺世界甯靜又祥和。
與其說奪冠是他的執念,不如說奪冠是他的救贖。
他小小年紀就面臨着殘酷的生存壓力,隻有奪了冠,他才能在優勝劣汰的環境下存活下去。
其實錢多錢少并不是最重要的。
他不拿冠軍,Royalty俱樂部的傭金依然照付。
可是他不奪冠,在公衆面前就不會有足夠強大的存在感。
他需要存在感來保命。
自古以來豪門争鬥都是腥風血雨。
有錢有權,就意味着有不擇手段的資本。
在桑銘還沒失勢前,他如果喪失了這份存在感,遲早會被桑銘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