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突然想到了昨天的事,趁着中午的空隙找到了江玉蘭,特意避開了其他人。
江玉蘭在房間裡給手機充電,同時休息一會,一會又要打一下午。
夏荷倚着書桌垂眼看江玉蘭,江玉蘭正在看關于春季賽的事。
“昨天的事……”
夏荷還沒說完江玉蘭就打斷了夏荷的話,他知道夏荷想說什麼:“啊,我已經接受了,沒事了,不用擔心我。”
“真的?”夏荷不信,這個人昨天情緒波動這麼大,今天就表現的這麼冷淡,夏荷都要懷疑他是裝的。
江玉蘭點了點頭說:“真的,不騙你,我也沒必要騙你,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我也可以告訴你;”
“而且你也跟我說過你自己的過去,我也把我的告訴你,就當是交換了。”
江玉蘭說到這裡停下來了,夏荷也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江玉蘭醞釀了一會說:“說出來可能很好笑,我不知道我媽媽是誰,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什麼?”夏荷揚了揚眉,他的意思是他是孤兒?
夏荷不敢置信的問:“你不知道?”
“對,”江玉蘭還點了下頭:“我不知道,我養母說我是她撿來的,找不到我的父母,就自己養着了,也不知道我的生日,我自己也不知道;”
“她現在在國外過得挺好的,下周就要結婚了,而且有了自己的兒子,我現在也這麼大了,不需要她給我生活費了,她給我的已經很多了。”
光是聽到這夏荷就有點心疼這個小朋友了,他缺少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江玉蘭倒是不這麼覺得,繼續說道:“我覺得我現在過得也挺好的,也不缺什麼……”
這句話想一把利劍,直直的紮進夏荷心裡,扯都扯不出來,夏荷不理解,為什麼這個小朋友會這麼認為。
現在看來江玉蘭是他見過的最可憐最令他心疼的小朋友,這個小朋友單純、天真,也很堅強,更惹夏荷心疼。
“我這麼說可能有點冒犯,這隻是我的個人觀點,”江玉蘭擡頭看看夏荷:“在這個紙醉金迷的時代,我不得不承認人性是可怕的,善心是可貴的,或許他們是不想要我,所以把我扔掉;”
“等我有錢了,他們又來找我說他們是我的父母,我不是他們的玩物,不是他們說要撿回去就撿回去的東西,而且我也不是沒有人要的垃圾;”
“如果真是這樣我甯願我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孤兒。”
夏荷揉了揉江玉蘭的頭說:“那确實是一件好事,你的養母教會了你很多,想必也是一位出色的老師吧?”
“為什麼是也?”江玉蘭擡起頭望着夏荷
夏荷意識到自己又把什麼事情說出去了,幹脆将計就計,反正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在他這裡過去已然成為過去,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當下。
“因為我的母親也是一位出色的老師。”夏荷臉上帶上笑意,他的母親确實出色,在他眼裡他的母親就是他人生中最偉大的人。
夏荷看着江玉蘭說:“她以前是一中的語文老師,帶了幾屆高三學生了。”
後面的事就不太好了,夏荷不太想回憶,江玉蘭也沒有多問,放下手機靠着椅背說:“我養母雖然不是老師,但她教會了我很多,她從小就教我摔倒了要自己站起來,而不是等着别人來扶;”
“很多時候道理都是我自己悟出來的,但她也沒少引導我,我覺得說她是一位老師也不為過……”
這樣就算是交換過去了吧?
像江玉蘭這樣堅強又可憐的孩子夏荷最心疼了,也很容易引起夏荷的欣賞,這麼好的苗子怎麼可能隻值190萬呢?更何況他還沒到花期,隻是臨近花期。
“隊長,一會來五排嗎?”白露在門外叫江玉蘭,離春季賽不遠了,要抓緊時間練習,而且打野是團隊核心,帶動全隊節奏,也是全隊的關鍵。
“馬上來,你們先開好房間。”江玉蘭邊說邊收拾東西,手機已經充好電了,一個下午還是撐得住的。
夏荷拍拍江玉蘭的肩,邊朝門口走邊說:“期待你未來的表現,告訴宋哥,你不止190萬。”
有了夏荷的支持江玉蘭更專心了,不光是想赢,也是想證明自己,不辜負夏荷的期望。
晚上夏荷出去了,去給頭發補染,順便把機車開過來,想到江玉蘭喜歡吃上次的椰奶糖夏荷又去買了兩包,然後去公寓。
江玉蘭剛吹完頭發,已經有點困了,今天的訓練比往常要更認真,也更累,壓力也大。
他作為全隊核心,不光要帶節奏,還要給到處支援以确保己方有優勢,不至于被對面摁着打,還要在合适的時候開龍,每一步都很關鍵。
給江玉蘭施加壓力的其實是馬上就要到來的春季賽,那會是江玉蘭第一次上KPL賽場,緊張是肯定的。
江玉蘭還在複盤今天的訓練,看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提升,夏荷早知道會這樣,給江玉蘭打去電話。
江玉蘭看着狀态欄彈出來的語音通話,點了接聽邊看回放邊說:“怎麼了?要我下去給你開門嗎?”
“看窗外。”夏荷看着二樓江玉蘭房間的窗戶。
聞言江玉蘭走到窗前探出頭,看向樓下路邊的黑影,銀白色的發尾随風飄動,路燈的燈光打在夏荷身上,眼中帶上點點金光,發尾也被照的發亮,猶如黑暗中的一顆明珠,熠熠生輝。
“跟我出去?”
江玉蘭看看樓下的人說:“都十二點了,去哪?”
“小隊長今天打這麼認真,帶小隊長出去放松一下,緩解疲勞。”夏荷靠着車身理了理頭發,今天的風有點大,河邊應該更涼快。
江玉蘭猶豫了一會說:“宋哥會不會說我?這麼晚了還出去,你打算去哪?”
“河邊吧,”夏荷說:“我約了幾個老朋友,再不去要遲到了;”
“這個機會挺難的的,你還有機會見見前輩。”
“那你等我會。”江玉蘭回到屋内穿外套換鞋,然後關了燈快步下樓出門去找夏荷。
夏荷看着不遠處的人影小跑着來到自己面前,把頭盔遞過去:“戴上。”
江玉蘭雙手接過頭盔說:“宋哥會不會發飙啊……”
“那你現在回去?”夏荷用挑逗的語氣說着,戴上頭盔跨上機車把車身扶正。
“那我還是跟你吧…”江玉蘭說着戴上頭盔扶着夏荷跨上機車:“都出來了,回去就算了。”
我沒有打退堂鼓的習慣。
晚上河邊沒什麼人,夏荷開的很快,風确實很大,很涼快。
江玉蘭坐在後面靠着夏荷,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說:“我可以抱緊你嗎?或者你開慢點也行……”
雖然車江玉蘭自己也開,但是他開的很少,畢竟不怎麼出門,而且他才剛拿到駕照不久。
“可以。”
江玉蘭以為夏荷說的是可以開慢點,坐在後面沒動,但夏荷似乎也沒用要慢下來的意思。
“不抱嗎?”夏荷邊說邊看後視鏡:“我還想再開快點。”
江玉蘭乖乖抱好,夏荷也加快了速度。
夏荷把車停在了六橋附近的酒吧,帶江玉蘭進去,在吧台前點了兩杯雞尾酒,然後帶江玉蘭去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