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吉現在的心情可謂是春風得意萬物生,連帶着那雙死魚眼都抹了層光亮,但奈何他的喜悅不能告訴任何人,因此他眉眼間又散落着淡淡的憂郁,換而言之就是有點犯傻的感覺,闆着一張臉面無表情眺望遠方時冷不丁笑一下,讓人不得不懷疑他腦子有點問題。
切原怼了他胳膊一把,“喂日吉你幹嘛笑得那麼恐怖,跟中邪似的,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
日吉回過神,咳了聲,帶着淡淡的炫耀道:“你發現了?”
切原一臉莫名其妙,這人該不是鬼上身了吧,“我說日吉你别吓我,你看你的大黑眼圈,你昨晚該不是去幹壞事了吧?”
财前:“月黑風高殺人放火。”
日吉歎了一聲,淡淡道:“财前,你還是這麼幼稚。”語氣裡透着一股長輩式的惋惜,聽得财前雞皮疙瘩都起了,一晚上沒見這人怎麼腦子就壞了。
海堂:“昨晚我看見日吉離開酒店……”
切原驚呼,“所以日吉你果然幹壞事去了?哇日吉你怎麼能堕落呢,而且你竟然不帶我們一起去!”
财前:“昨晚我夜觀天象,的确是兇兆。”
海堂:“今天沒聽說附近有兇殺案……”
切原:“笨蛋海堂,那是因為屍體被日吉埋了。”
海堂揪起切原衣領把他擡起來,一邊晃一邊威脅道:“少啰嗦,你叫誰笨蛋,小心我揍你!”
财前:“所以有可能是打架鬥毆?”
三個人拿日吉打趣,腦洞亂開,但沒有誰聯想到嶽人身上,畢竟日吉這操作實在不走尋常路,正常人都不會往這個方向想。而謙也最近沉浸在喜悅之中,根本沒心思管這四人,更不可能發現什麼不對。
午間休息時,财前找日吉單獨談話。
“泷前輩說他這幾天要去參加乾前輩他們的節目,你看要不要提前打聲招呼?”
“你說他要去《脫下你的衣服》?”日吉忍不住皺眉,那節目他們是吃過大虧的,泷性子軟又好說話,去了不得被吃得骨頭都不剩。
“嗯,他有些擔憂,怕到時候說了什麼惹你不高興。”
“你跟他說沒事,我不介意。”
“那你爸那邊?”
“他的想法不重要。”
“明白。”
日吉思考了下還是不太放心,正好今晚切原要去跟蓮二吃飯,到時候看切原能不能從蓮二那邊問出點消息來,他也好提前做好應對策略。
晚上收工的時候日吉将切原堵了,命他今晚和蓮二吃飯的時候務必要把泷那期的策劃給套出來,套不出來就不用回來了。
“日吉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給你辦妥!”切原老成地拍拍日吉的肩膀,這種智力卧底遊戲他最在行了。
日吉:“今晚十點之前回來,别跟他去開房。”
“怎麼可能!日吉你真啰嗦,跟個八婆一樣,我先走了再見。”切原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笑了兩聲,然後給了日吉一個拳頭就歡天喜地跑了。
海堂:“柳前輩看起來穩重溫柔,我想他應該不會對赤也怎麼樣。”
财前:“這個世上不隻有豺狼,還有笑面虎。”
日吉:“乾前輩三人各有各的難纏,海堂你和赤也最好離他們遠點。”
海堂别過臉,“啰嗦!”
晚上十點半的時候切原蔫蔫地回來了,被财前一通威脅才哭着說自己被發好人卡了,一頓飯下來他耳朵裡都回蕩着好孩子這三個字,害得他現在看蓮二都感覺像看他溫柔的小姨。
海堂:“要不,你明天去跟不二前輩說說,讓他多誇誇你。”
切原:“不要,他會跟幸村前輩告狀的。”
海堂:“如果他天天跟你說你是好孩子你會怎麼樣?”
切原:“我會以為他是想把我養得白白胖胖之後再送我去屠宰場。”
海堂:“這就是以毒攻毒。”
“我不要毒,我要柳前輩。”切原的腦袋瓜子轉不過來,跟要不到糖撒嬌耍賴的孩子一樣在床上打起滾來。
财前一個被子蓋過去,切原才停止打滾,攤平躺在床上生無可戀。
日吉:“你打聽到什麼?”
切原:“柳前輩說他們會問泷前輩關于你小時候的事。”
日吉:“就這麼簡單?”
切原:“對啊,就是這麼簡單。”
日吉和财前對視了一眼,說道:“你跟泷說讓他到時候不必拘束,我不介意。”
财前:“明白。”
第二天慈郎給日吉打來電話,讓他回家說是一家人一起吃個飯,日吉拗不過他隻能回去,一回到家發現宍戶也在,這人挺自來熟,拿自己當大爺一樣一點都不怕生,跟在自己家一樣自在。
兩個人互看不爽,随便打了聲招呼就算了事。
慈郎纏着日吉讓他看自己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日吉木着一張臉看完,睜着死魚眼道:“大哥,父親大人是不是打算逼你聯姻?”
“日吉你為什麼這麼說?”慈郎眨巴着大眼睛,沒聽明白。
日吉想了想,盡量委婉道:“這些東西一般是貴婦才學的……”
“才不是啦,這是爸爸讓宍戶哥哥他們學的東西,觀月前輩說這是每個男人都應當學會的禮儀,他還誇我聰明呢。”
“那我大概懂你們為什麼會走上歪路了。”
就觀月整天一副闊太太出街的模樣,想來也教不出什麼正經的紳士禮儀。
話說回來,這個宍戶究竟是什麼來頭?
“慈郎,你知道宍戶為什麼能進公司嗎?爸爸對他怎麼樣,他有沒有和爸爸在辦公室……?”
“爸爸對宍戶哥哥很頭疼呢,有天揉着太陽穴跟我說他孺子不可教也。不過宍戶哥哥人很好,日吉你不要對他有偏見,他隻是以前在街頭比較自由,不懂那麼多規矩,但是他人真的不壞。”
“你放心吧,我不會對他怎麼樣。”
“日吉你真乖~”
吃飯時日吉忍不住暗中觀察迹部和宍戶,發現迹部對宍戶果然不一般,一邊氣得吐血一邊還要糾正宍戶的餐桌禮儀,跟個老父親一樣,而宍戶對迹部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一點都沒有對老闆該有的敬畏。
有貓膩,這倆人的關系絕對不一般。
不然依宍戶這體格怎麼可能混進迹部财團當保镖,就是不知道他這父親大人什麼時候口味變了,難道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想嘗一嘗粗糧?還真是什麼人都敢往床上帶。
這樣一想他看着宍戶的眼神就帶了點輕視,也不去看他二人互動,草草吃了幾口就想離開。
“站住!”
迹部優雅地擦了擦嘴,說道:“慈郎想去陪你玩兩天,你把他一起帶走吧。”
慈郎拉着宍戶的手舉了起來,“宍戶哥哥也去!”
日吉登的火氣就上來了,冷冷道:“我沒興趣,自己的人自己管。”竟然想讓他陪他的小情人玩,拿他當什麼了,不務正業的富二代嗎!
慈郎癟着嘴,有點委屈。
“日吉你怎麼了,好好的怎麼生氣了?”
“對不起,我沒事……”
“你剛才兇我?”
“沒有,我隻是在演戲,入戲太深。”
“那你答應了?”
“嗯!”
毫無意外妥協的是日吉。
臨走前日吉将泷要參加節目的事告訴迹部,嘲諷道:“父親大人既然有本事,那這件事就拜托您了,希望到時候節目播出不會發生什麼不必要的意外。”
“啊嗯?臭小子你是在教我做事嗎?”迹部揚起下巴,挑眉。
“我隻是給父親大人一個展示自己權勢的機會罷了。”
“滾,一張嘴就讨人嫌。”
“是。”
迹部揉了揉眉心,這臭小子真是越發難管教了。
三分鐘後。
“喂是我,泷最近是不是要參加《脫下你的衣服》?麻煩幫我查一下,如果是真的就給他們送一份禮,告訴他們,我不希望再發生像上次那樣的事。”
這天,《脫下你的衣服》節目組收到了一份來自迹部的禮物——英國紅茶,當然,還附送迹部對他們近期工作的評價以及未來工作方向的指導。
乾:“有意思,他這是在警告我們嗎?”
蓮二:“看來他對泷先生還存有一份憐惜之情。”
亞玖鬥:“可以利用。”
而泷來到演播廳時,發現氣氛有些微妙,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冒着一種名為金錢的精光,他不免心慌了一下,但願他今天的話不會給日吉他們造成困擾。
乾非常熱情地同他打了招呼,還将迹部送來的紅茶貼心地泡了一杯給他。
“這個茶……”熟悉的味道讓泷頓了頓。
乾:“這是迹部先生送來的,他似乎很關心你。”
“是嗎?”泷低下頭,無意識地摩挲着杯口,心連同舌尖一起泛苦。
“他讓我們好好照顧你,你放心,我們會滿足他的願望的。”
“啊?不好意思,他那個人比較愛操心……”
泷的臉明顯紅了,估計不适應在外人面前提起迹部。
乾和蓮二對視一眼,默契地點點頭。
節目錄制開始。
為了讓泷放松下來,乾三人并沒有第一時間抛出犀利的問題,而是讓泷先介紹他的新電影,打完廣告後方才開始聊天。
乾開玩笑道:“現在你感覺好多了嗎?别緊張,我們不會吃了你的,迹部先生可是有特意關照我們要好好照顧你。”
“乾先生您又開玩笑了。”泷抿着唇,有些羞澀。
亞玖鬥朝鏡頭抛了個媚眼,“迹部先生送的紅茶很好喝呢,拿來熬奶茶味道非常純正,希望您不會介意我糟蹋了你的好茶,下次有空記得來我們節目作客哦。”
蓮二:“泷先生你别誤會,他們兩個絕對沒有讓迹部先生再送一份的意思。”
泷微笑如同壁畫,他很安靜,又是個好脾氣的人,因此面對乾三人的打趣他并不會想要去反駁,或是做出其他激烈的反應。
乾三人也不在意,閑聊了一會兒慢慢将話題引到正軌,他們想跟泷聊日吉小時候的事,這将是一個很大的爆點。因為至今,關于日吉的童年都是一個秘密,沒有人知道他的童年究竟是怎麼度過,他不曾主動向外人提起,網上也沒有流傳出他的童年照。
也就是說如果泷願意透露,那麼他們節目将是獨家爆料。
豪門秘事向來是八卦群衆津津樂道的話題,與其說他們關心日吉的童年,不如說他們想從日吉的童年裡窺探到豪門裡不為人知的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