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昏暗的酒吧裡,男男女女們不知疲倦地晃動着自己的身體,趕在太陽升起之前拼盡全力燃燒自己無處發洩的精力。
隔絕吵鬧的角落裡坐着一個長相邪氣的男人,修長的雙腿随意地交叉搭着,精緻的鎖骨顯露在外,帶着一塊被蹭過的紅,仰着脖子剛喝下一口酒,附近就傳來一片吸氣聲。
毫無疑問,他是這個夜晚最誘人的獵物。
他叫仁王雅治。
不過是來喝個小酒澆個愁,誰知就被一群無聊的蒼蠅盯上。
“帥哥你好,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毫無自知之明的人湊了過來,妄圖摘下這朵緻命的罂粟花。
“滾!”
不耐煩的語氣,瞬間将魅力打了折扣。
第一個追求者讪讪離去,第二個追求者不請自來。既然是狩獵的夜晚,自然要盡力争取最好的獵物,否則就會心癢難耐,食不知味。
“啧,離我遠點兒,我說,你的香水是找媽媽桑借的嗎?”
“你——可惡!!!”
第二個追求者憤憤離去。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會知難而退,亦或者存着風度要着臉面。這之後來的人言語下流不說,手腳也不太規矩,難聞的氣息噴在臉上,讓人忍不住想吐。對方見仁王不說話,大膽地摸向仁王的大腿,一張油膩的臉露出惡心又猥瑣的笑。
仁王忍不住将人推開,嫌惡道:“不好意思我對醜過敏,請離我遠點。”
“你說什麼!”
對方惱怒起來,立刻糾集了幾個同夥想給他一個教訓。隻是,拳頭剛舉起來就被人按了下去,回頭一看,心肝都吓得一顫。
哪裡來的黑面閻王!
真田将那人的手放開,冷聲道:“我時間很緊,你們有什麼事等我跟他說完再說。”
一夥人面面相觑,頓時就慫了。不怪真田能唬人,他那黑面煞神的外号可不是說着玩的,那緊鎖的眉頭,苦大仇深的黑臉,再加上一身結實油亮的肌肉,就一句話,不好招惹。因為這種氣質不是出現在保镖身上,就是出現在□□打手身上。
但人嘛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那人眼珠子轉了轉,給自己打了下氣,硬着頭皮放狠話道:“小爺想做什麼要你管,大叔,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真田臉色一沉,提起那人的衣領随手将他丢到了三米之外,然後如法炮制,将那幾個跟班也一起丢了過去。
“我說過,我趕時間。”然後看了眼手表,将仁王提起來低聲道:“還有五分鐘,我長話短說,以後離幸村遠一點,否則就别怪我不客氣。”
仁王翻了個白眼,今天真是沒勁透了,碰上一群二五仔搭讪也就算了,還要被真田掃興,他就該先看個黃曆再出門。
“我說真田,你腦子不好就去看醫生,你知道小明的爺爺為什麼能活到一百歲嗎?”
“我和幸村是一家人,你才是外人。”
“啧,八字都沒一撇,你還真是夠不要臉的。”
“我和幸村隻是時間早晚的事,我這次來找你就是想警告你,不要再打幸村的主意,也不要再在他面前裝可憐,你的人生凄慘是你自作自受,沒人欠你的。”
“你說什麼?”
仁王氣笑了,這真田是存心想打一架啊。
這時周圍的人都已經看了過來,悄悄打量着他們。仁王見狀,将真田拽了出去,一出門就忍不住一拳捶向真田的胸口,咬牙道:“真田我告訴你,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做什麼不做什麼輪不到你來置喙,還有,你給我記住了,我仁王雅治活得你比你快活多了,你一個木頭和尚少自我感覺良好,像你這種枯燥難啃的老臘肉隻有瞎子才看得上!”
真田動怒了,沉下臉訓斥道:“我不許你這樣說幸村!他的眼睛非常漂亮,視力也非常好!”
“啧,你這态度算什麼回事,你是我爹嗎?”
“有你這種兒子我能折壽!”
“得了吧,你一個黑木頭和尚要是能生出我這種兒子,你祖墳不得冒青煙。”
“還有一分鐘,我最後再說一次,離幸村遠點,想訴苦可以找我,我不介意看在幸村的面子上幫你一個忙。”
“哦?你打算怎麼幫我?”
“給你安排相親。”
仁王愣了一下,然後氣道:“滾!”
真田皺眉,“既然你不願意就算了,我趕時間先走了。”
“等等!”
真田轉過身,誰知臉上突然貼過來一片柔軟。
仁王竟然親了他!
仁王親了他!
親了他!
“謝謝你,真田,雖然我不接受你的好意,但是我向來不喜歡欠别人人情,這個吻算是還你了~”仁王朝他抛了個媚眼,潇灑離去,看起來心情非常不錯。
他不好過,真田也休想好過。
惡心不死他!
而真田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半天才緩過勁來,但仍有陣陣惡心感湧上喉嚨,恨不得用84消毒液把臉洗個三四五六遍才能解脫。簡直是豈有此理,這種卑鄙無恥下流的人真真讓人不齒!
這一局,真田慘敗。
這件事幸村本不知情,而仁王和真田也不想把這種惡心事往外傳,但奈何狗仔太給力,将他倆見面的事都拍了下來,并取了個非常勁爆的标題。
#真田夜會俏仁王 寂/寞少/婦終出牆
幸村看到這個标題的時候所有的優雅都化為一句河東獅吼:“真田弦一郎!”
橘杏差點兒要笑出聲來,這是時來運轉了嗎,竟然讓這兩個禍害組自行車跑了,蒼天啊你總算開眼了!
把笑意強壓下去,她假意安慰道:“你看這個标題,多敷衍啊,一通到底的直白,沒有任何回味的空間,水平太次,差評!建議多跟港煤學習學習。”
不二的安慰就顯然是真心實意,他猜測道:“我想這大概是仁王前輩在戲弄真田前輩吧,隻是沒料到被狗仔拍到了亂寫一通。”
幸村深吸了一口氣,“我當然知道他倆什麼也沒有。”
“那你為何生氣?”
“我生氣的是真田竟然去找仁王麻煩,還讓狗仔拍到了,一點都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你是怪真田前輩擅自做主去找仁王前輩的麻煩?”
“嗯。”
幸村黑着臉沒有多說。
這件事之所以讓他覺得心裡不舒服,無非是多年的積壓罷了。他心裡有一根刺,那就是真田雖然看起來事事聽從于他,但事實上并非如此,真田有自己的一套行為準則,并且非常固執,一旦他決定的事就不可能更改,連幸村也無法左右。
這對于控制欲極強的幸村來說,顯然并不滿意。而這件事,隻是将他積壓的不滿給釋放出來,所以他才怒不可遏。
真田本就應該什麼都聽他的,這才是他想要的。
而真田這邊,這個新聞對他并沒有任何影響,甚至都不如101選秀新聞對他有吸引力,在他看來,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不可能因為記者瞎寫就改變其本質,隻要自己問心無愧那就無需在意。
深司:“師父你不怕師娘對你家法伺候嗎?”
真田:“幸村性子溫柔,從來不跟人紅臉,更不可能打人,何況我和仁王的關系他清楚得很,怎麼可能會誤會。”
深司:“我不是這個意思,和誤會沒關系,他應該會介意的吧。”
真田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道:“你還小,等你以後有經驗就知道了。”
深司:“好吧……”
不過,某個笨蛋告訴他,如果有野男人敢碰姑姑的話,他一定會把對方打得滿地找牙。說來,還有一個笨蛋也是這麼說的,說如果有野男人敢碰他,記得通知他,不管他在哪裡都會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把對方大卸八塊……诶?!難道那個笨蛋喜歡他?
什麼嘛,真是個不誠實的笨蛋。
然而,雖然真田和仁王都不在意但網上卻已經炸開了鍋。
幸村粉喜極而泣奔走相告,仁王粉熱淚盈眶欣喜若狂,仁幸粉痛哭流涕撒潑打滾,真幸粉破口大罵手撕小三,真田粉一邊點蠟一邊吃瓜,沒别的原因,對于下限相對較低的男粉來說,隻要绯聞對象夠騷,隻要能給有錢人戴綠帽,這種事他們喜聞樂見。
真田後知後覺自家cp粉炸鍋了,隻得連夜寫了一篇小論文安撫粉絲。而幸村又開始在小号折騰真田,一看就是耍性子了。
真田隻得一邊安撫粉絲一邊安撫幸村,忙得很,這大概就是有家庭的男人必須經曆的苦楚吧。
手冢作為真田小号的互關,對這件事自然是清楚的,不過他不是個熱心腸的人,因此并不打算慰問真田,更不可能給他提出建設性的意見。
朋香問他對這件事的看法,他淡淡回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你是說仁王前輩是危牆?”
“我是說你。”
“啊我?”朋香有點懵,這跟她有什麼關系啊。
“我要你實時監控網絡動态,我不希望有任何一個平台傳出我的不實绯聞,如果你監察不力讓人鑽了空子,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在不二看到之前要給我删得幹幹淨淨。”
“哦。”
朋香蔫了吧唧往手冢身旁一坐,托着臉頰百無聊賴看他刷推特。
等等!
“手冢哥,剛才你打了什麼字?”
“寶寶?”
“你竟然轉發不二的下班圖叫他寶寶?”
“有什麼問題嗎?憑什麼媽粉叫得,爸粉就叫不得?”
朋香艱難咽了下口水,顫巍巍道:“手冢哥,我們做人要有底線、不下限吧?”
“你打算剝奪我應當享有的權利?”手冢微冷的目光殺了過來,朋香趕緊搖頭擺手,她就是随口一說,當不得真。
正好龍馬過來了,朋香趕緊溜了。
龍馬也不廢話,直擊重點說道:“手冢前輩,關于年齡差這件事我想再跟您探讨一下。”
手冢收了手機,“你想問什麼?”
龍馬:“我想問假設不二前輩不搭理你,你将如何知道他在想什麼?”
手冢:“他不會不搭理我。”
“為什麼?”
“因為他很乖,很聽話。”
“……活在臆想之中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有的人因為所見的風景過于稀疏平常,自然無法理解别人眼中的風景是何等的美妙。”
龍馬愣了下,隐隐覺得話題方向有點不太對勁,“……手冢前輩該不是沒經驗吧?沒關系,這不是什麼丢人的事,我再去問問别的人就好。”說罷起身就要走。
“等等!”
手冢示意他坐下,說道:“你可以詳細說說你的難處。”
龍馬坐下,回道:“其實也不算什麼,我隻是沒想明白他在想什麼,他說他沒生氣,但是态度卻非常冷淡,我問他出什麼事了,他隻說沒什麼,我本以為這是偶然情況,但沒想到拖到現在情況也沒有好轉。”
“他說他沒生氣,然後你就沒追問下去?”
“需要追問嗎?”
“不然時間會告訴你答案嗎?”
“……”
“做人需要堂堂正正,但愛情允許一些不光彩的手段,龍馬,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去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您能具體說說嗎,比如,您是怎麼拿下不二前輩的?”
“不二不需要我操心,事實上是他主動追求的我,而我隻需等着他自投羅網即可,至于他想要什麼,想說什麼,他會在第一時間告訴我。”
“所以,手冢前輩的意思是談戀愛臉皮要厚?”
“不要在我面前說不二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