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收到了朋香給他寄的快遞,說是手冢讓她轉交的從巴西帶回來的禮物,但是盒子裡隻有兩個熊貓挂件,他看了眼熊貓底部,上面寫着“made in China”,或許這隻是個惡作劇?他心想。
他注意到熊貓握着的竹子有些不一樣,被做成了竹筒的形狀。他試着打開了上面的蓋子,竹筒裡面果然藏着一張紙條。将紙條打開一看,裡面是一串地址。他又打開了另一隻熊貓的竹筒,裡面同樣是一張紙條,不過上面寫的是一串數字。
地址和數字……是在和他玩猜謎嗎?
他隐約猜到了什麼,将字條又重新塞了回去。
“吃飯啦!”
手冢國一端了幾盤菜回來,然後一扇門一扇門敲過去,這時候在房間裡的人就像按時被喂食的小豬一樣立刻出來,。
“爺爺,今天是什麼好吃的呀!”小金急奔到飯桌前,今天的菜好香!
手冢國一:“我今天跟村民們去采了些蘑菇,鮮得很,保管把你舌頭都給饞掉。”
“哇爺爺你好厲害!”小金開心拍手。
菊丸歡脫蹦了過來,嗅了幾下蘑菇的香氣,驚訝道:“喵~爺爺這個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聞起來有一股鮮味?”他之前也吃過不少價格昂貴的蘑菇,但還沒見過光是聞着味兒就鮮得不行的。
手冢國一:“現摘的野生蘑菇,自然鮮。”
嶽人:“聽說這邊的蘑菇都特别好吃,就是容易看見小人。”
小金:“那小金也會看見小人嗎?”
不二:“難說呐,據說連這邊的村民們都分不出來呢。”
小金有些猶豫,咬着手指不知道該不該吃,他很想吃,但是他擔心會把腦子給吃壞了。
手冢國一看他們饞得流口水卻不敢動筷子,笑罵道:“一群傻小子,趕緊吃吧,這些蘑菇都是最常見的蘑菇,毒不死你們。”
“好耶!”齊聲歡呼。
手冢國一給不二端了碗雞湯,嚴肅道:“我聽她們說這東西非常滋補,尤其是對孕婦最補,你多喝一點。”
“謝謝爺爺……”不二眼底閃過一絲掙紮,但還是認命接過湯咕噜咕噜全灌了進去。
他和手冢什麼也沒幹,這東西隻能補他肚皮上的脂肪。
不過,味道真不錯。
菊丸笑嘻嘻推了不二一把,調侃道:“不二,你什麼時候懷了小寶寶,竟然不告訴我。”
嶽人同菊丸使了個眼色,兩人壞笑挑眉。
不二預感不好,但已經來不及了,他的兩隻手已經被菊丸和嶽人掐住,而他的肚子也被兩隻作亂的手摸了上來,揉一揉,再拍一拍,跟挑西瓜一樣。
小金一邊往嘴裡塞東西,一邊問道:“唔你們在幹撒嗎?”
菊丸:“你快來摸摸,裡面有小baby哦。”
嶽人:“雙胞胎哦。”
小金将嘴裡的東西囫囵吞進去,舉手喊道:“小金要摸!”
菊丸:“喂小金你在幹嘛?”
小金将耳朵小心貼近不二的肚皮,屏住呼吸仔細聽了一會兒,然後蹙起眉頭生氣道:“你們兩個騙我,分明什麼都沒有嘛。”
菊丸和嶽人樂得前俯後仰,不二趁機掙開他倆然後撓他倆咯吱窩,把二人弄得快笑岔氣,連忙向他舉手求饒,不二這才放過他們。
手冢國一在一旁看完了熱鬧,敲了敲桌子開口道:“行了,你們這群精力旺盛的小鬼趕緊吃吧,趁着今晚沒事,我帶你們到附近遛遛,看看明天晚上我們吃什麼。”
吃過飯手冢國一就跟帶着孫子去遛彎的爺爺一樣帶着不二他們在村子裡閑逛,他面相威嚴冷硬,又蓄着大胡子,看起來不好接近,是以路上碰到的孩子都不敢跟他打招呼,紛紛躲在大人後面打量他們。村民們倒是很熱情,一邊用手勢比劃一邊中英夾雜跟手冢國一打招呼。
正巧謙也帶着4U四個出來散步,于是一幫人彙在一起浩浩蕩蕩朝附近的水庫走去。他們到之時木手他們已經在了,正拿着小桶彎着腰在水裡摸索,也不知道在撿什麼東西。
岸邊站着一個中年男人,那是木手他們借住的那戶人家的男主人,見他們過來那男人立刻熱情地打招呼。通過手冢國一跟他交談,才知道原來木手他們在撿一種叫田螺的東西,打算拿來做些辣炒田螺。不過現在不是吃田螺的好季節,口味會差很多,對方就是想讓木手他們嘗嘗鮮,順便給他們找個消遣。
手冢國一:“他說這東西處理後用辣椒之類的調料爆炒,那香氣能讓隔壁家的狗都饞得流口水。”
聽完手冢國一轉述的話,這群大少爺們很不争氣地咽了下口水。
于是,一幫人撸起袖子開始下水幫忙。
日吉趁謙也不注意偷偷靠近嶽人,嶽人察覺到他的靠近,擡起頭,兩人互相朝對方笑了笑,然後又害羞地别過臉。日吉的視線掃過水底下嶽人白嫩的腳丫子,不自覺舔了舔嘴唇,他曾經親吻過這雙腳丫,并在上面留下他的痕迹……
“今天晚上我可以去找你嗎?”他低聲問道。
嶽人被那灼熱的視線盯着,又聽到了一聲明顯的吞咽聲,隻覺得自己是被一頭餓狼盯着的獵物,渾身都不太自在,低着頭應了聲好,也沒擡頭,就這麼跑了。
财前遊魂一般出現在背後,死魚眼看着日吉道:“喂我說,你們兩個該不會已經搞在一起了吧?”
日吉頂着正宗死魚眼回看他,“你說話可以不要這麼粗俗嗎?”
“抱歉我一直這樣。”
“你與其有興趣關注我,不如關注一下謙也,你喜歡他對不對?”
“誰會喜歡一個蠢貨。”
“你啊。”
“……”
财前第一次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謙也,他沒喜歡過誰,并不懂怎麼分辨,他對謙也的确有些朦胧的好感,看謙也花癡白石他也的确有些不爽,但那算是喜歡嗎?
日吉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道:“财前,你還年輕,等你經曆過你就會明白的。”
财前輕啟薄唇:“滾!”
謙也見他二人停着不動,立刻兇道:“日吉、财前!你倆聊天就聊天,别停下手裡的活,不然明天我們吃肉你倆嗦殼!”
切原笑嘻嘻重複道:“嗦殼!喂你倆要幹嘛,救命啊——”
海堂将切原手裡的桶接過來,以免桶裡的田螺都被打翻到水裡。
木手這邊的甲斐和平谷場看他們打鬧,也來了興緻,玩起了打水仗。雖然比不得他們在海邊玩得痛快,但依舊讓他們感到無比開心。歡笑尖叫不斷,非常熱鬧。
木手皺着眉想讓他們收斂些,但下一秒就被潑了一臉水。
眼鏡逆光。
“你們幾個,受死吧!”
“永四郎看招!”
“啊混蛋!”
菊丸:“喵~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木手笑呢。”
木手這個人表情陰狠,雙眼如同正在搜尋獵物的鷹隼一般銳利,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人撕碎,又動不動就皺眉,臉比真田還臭,是以菊丸從來不敢去招惹他。
不二:“他們吃了不少苦,或許這是對生活的僞裝吧。”
菊丸:“可是我看那個木手對你态度挺好的,不二你真厲害,不管多麼兇殘的人物你都能搞定。”
不二:“因為我之前幫過他一些忙。”
菊丸:“喵那我覺得你更厲害了,你竟然能幫他的忙,他殺人你埋屍?”
“你這隻小貓咪說什麼呢!”不二扔下桶開始撓癢癢。
菊丸一邊躲一邊反擊。
今天晚上格外熱鬧。
一個晚上,他們撿了好幾桶的田螺,回去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帶着豐收的喜悅,一幫人拎着桶大搖大擺走在月光下,感受着夜裡微涼的風,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
最後田螺被分成三份,每家給了一桶,那個男人還告訴了他們怎麼讓田螺吐泥的辦法。
一回到家小金便去跟老闆借了個大木盆,将田螺都倒了進去。
“爺爺,明天晚上就能吃了嗎?”小金一邊往桶裡加水一邊盯着田螺看,雖然這東西看着黏糊糊的有些惡心,但一想到這是一道美味的食材,他就忍不住吸溜了下口水。
手冢國一給水裡倒了些鹽,回道:“嗯,明天我會請村民們幫忙處理。”
“我也要幫忙!”
“可以,就怕你小子會嫌煩。”
“我會加油的!”
小金一想到明天的辣炒田螺就開心得不行,雖然沒嘗過,但是他已經自動把這道菜劃為美食了。
折騰了一晚上大家都累了,洗漱過後都躺在了床上。嶽人拿出平闆跟寶寶視頻通話,說到一半時日吉悄悄推門進來。
“是日吉叔叔嗎?”寶寶睜着大眼睛開始賣萌。
嶽人涼涼戳穿道:“你剛才還在生我的氣,他一進來你就變成乖寶寶了?”
日吉朝寶寶打了個招呼,勾起嘴角道:“寶寶你為什麼生氣?”
寶寶噘嘴委屈,“爹爹罵我~”
“哦他罵你什麼?”
“他罵我是個小色鬼。”
“……”
日吉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笑了,這父子倆究竟是什麼活寶啊。
嶽人瞪了寶寶一眼,控訴道:“這小子竟然跟我說他要娶藏兔座,藏兔座你知道吧,那個一米八六的模特,你知道這小混蛋現在多高嗎,一米二!而且藏兔座才小我兩三歲,他是想給我娶個兒媳婦還是娶個兄弟回來?”
寶寶叉腰反駁道:“爹爹你太狹隘了,我喜歡兔兔姐姐,他也需要我,我為什麼不能娶他?”
日吉插話道:“我聽說藏兔座和他們公司的老闆是一對,寶寶你這是要橫刀奪愛嗎?”
“哼,不要提他!”寶寶雙手抱胸,一臉不爽,“他背叛了兔兔姐姐,還害兔兔姐姐哭了,我讨厭他,我要把兔兔姐姐從他手裡搶過來!”哼,不僅長得像他那個渣男爸爸,人也是一樣的渣。
日吉和嶽人吃驚地看向彼此,這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想問出什麼事了,但是寶寶明顯沉浸在了憤怒中,小臉氣鼓鼓的,估計是想到了什麼,越想越氣,還沒等他們問寶寶便皺着一張臉跟他們道了晚安然後挂斷了通話。
片刻的沉默後,日吉感慨道:“現在的孩子真成熟呐。”
嶽人無奈,明顯是寶寶過熟了。
“好了,不用多想,寶寶是個有自己想法的孩子,他會處理好的,我們要相信他。”日吉關了平闆,拉着嶽人一起躺下。
嶽人:“日吉,你說我是個好爸爸嗎?”
日吉肯定回道:“當然!”
說實話,他有些羨慕寶寶,就算上天給了寶寶這樣一種命運,他也能開心活潑地長大。明明才幾歲,卻已經能看到日後他為嶽人遮風擋雨的模樣。比起寶寶,他實在不是個好孩子,他沒能讓泷和嶽人一樣忘卻煩惱活潑有趣,也不能讓自己和寶寶一樣對這個世界抱有無窮的善意。
他怨恨過上天對他的捉弄,可現在看來,他的性格也同樣構築了他命運之中那些黯淡的色彩。
嶽人:“我生他的時候自己還是個孩子,我不知道怎麼照顧他,是不二幫了我,他一邊趕通告一邊上學,還要幫我照顧孩子……他給了寶寶一個完整的家,讓寶寶有一個溫柔強大的爸爸,還有和善的爺爺奶奶和姑姑叔叔,過年的時候寶寶可以收到很多親戚的紅包和玩具,有很多同齡的玩伴陪他一起玩鬧,他就像一個小王子一樣長大……這些都不是我的功勞,所以我有時候有些無力,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對是錯,所以對他過熟的行為我沒有去糾正,我害怕自己會把他變成平庸的孩子……”
日吉聽得心裡很不是滋味,他聽到了嶽人的愧疚和感激,而這些本不該出現在他身上。或許他應該出現得更早一點,而不是讓不二替他做了這些事。
“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日吉閉上眼,回憶開始湧來。
嶽人猶豫了下道:“關于你的家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