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在哪兒?”
“應該是在迪士尼,這幾天他們把東京的景點都逛遍了。”
“帶我去。”
迹部用手帕擦了擦嘴巴,起身拿過外套。
桦地走在前頭,兩個人一前一後下了樓。渡邊端了盤榴蓮肉過來,笑着問他們要不要吃。迹部皺眉看了眼,堅定搖頭。
兩人去了迪士尼,果然見到了慈郎和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白發卷毛,皮膚很黑,一身休閑打扮,領子開得很大,外套斜斜挎挎套在身上,舉手投足間有股放蕩不羁的野性帥氣。看起來是個性格開朗的人,笑容燦爛,還會做鬼臉,将他對面的慈郎逗得手舞足蹈非常興奮。
這一幕落在迹部眼裡格外礙眼。
桦地:“我們過去跟他們打招呼嗎?”
迹部擡手制止,“找個隐蔽的地方躲起來,先觀察一下再做決定。”
桦地:“今天人很多,我們混在人群中别讓他們看見我們就行。”
“可以。”
迹部打了個響指。
桦地:“我勸你最好克制你打響指的本能。”
迹部:“……”
于是兩個大男人混在人群中鬼鬼祟祟朝慈郎二人靠近,剛走近就聽見慈郎激動喊道:“我要去坐過山車!”
“行!”那個男人哈哈大笑應了。
迹部他們被迫跟了過去玩起了過山車,臉結結實實被洗禮了一番,然後是海盜船、大擺錘……最後是旋轉木馬!
從木馬上下來迹部臉色有些不太好,黑着一張臉道:“這個臭小子竟然拿着我的貴賓卡請這個混蛋坐旋轉木馬!”這張卡可以讓他們無需排隊就能遊玩所有項目,任意遊樂場适用,是迹部特意給慈郎辦的。
桦地:“承認吧,你隻是介意這個旋轉木馬。”
迹部哼了聲拒絕承認。
桦地:“他們下一個項目是愛麗絲夢遊仙境,你還撐得住嗎?”
迹部:“……别廢話,跟上去!”
意外的是,從迷宮出來後迹部臉色竟然好了很多,估計是因為慈郎表現得太快樂了,迹部不自覺被感染。
桦地:“他們要去跟公主拍照,你可以在恰當的時機出現,或許會收獲一張合照。”
“啊嗯?誰要跟那個人合照!”迹部剛好起來的臉色又青了。
兩人站在不遠處,看慈郎和那個人拍了無數張合照。迹部心裡忍不住泛酸,真是養不熟的小綿羊,親爹找來了立刻就歡天喜地黏上去,一起遊玩,還一起親密地合影,仿佛他們才是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家人,而他才是外人。
迹部:“從慈郎還在襁褓中的時候就是我在養他,我給了他所有的一切,我以為我是他的唯一,但是這個人一出現,一切都變得如此可笑。”
桦地:“血濃于水。”
迹部:“閉嘴!”
這種父子和諧相處的畫面不僅刺痛他的眼睛,還刺痛他的心。他臉色變了又變,最後轉身打算離開。
“迹部先生?”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爸爸!”慈郎撲了過來,挂在迹部身上,雙腿牢牢卡住迹部的腰,然後迹部感覺到脖頸處被毛茸茸的腦袋拱來拱去。
“慈郎?”迹部鎮了鎮心神,勾起嘴角。
“爸爸,你怎麼會在這裡?”慈郎總是撒嬌而不自知,抱着迹部脖子搖頭晃腦非常可愛。
迹部:“我打算買下這個遊樂場。”
慈郎雙眼瞬間亮了起來,“真的嗎?!”
迹部點頭。
慈郎舉手歡呼。
“喂小心!”
“哦哦爸爸我沒事哦~”慈郎立刻抱緊迹部,親昵地在迹部腦袋上蹭了蹭。
男人走上前,伸出手,“迹部先生你好,我是種島修二。”
種島修二,黑皮白毛,樣貌英俊,擁有修長健美的身材,是個灑脫不羁又生性豪爽的男人;和入江//青梅竹馬,從小暗戀入江,初入娛樂圈時兩人坦白心意成為戀人,後因為種種誤會而分開。
顯而易見,他是慈郎的另一個父親。
慈郎并非迹部所生,而是入江和種島的孩子。
迹部伸出右手同他握手,冷淡道:“哼種島先生最近很閑?”
種島爽朗一笑道:“迹部先生真幽默,事實上我剛剛得知了一些讓人震驚的事,所以忍不住來看一看,迹部先生應該不介意吧?”他的雙眼緊盯着迹部的臉,嘴角勾着笑,但眼神卻帶着一絲不善,像雄性野獸在戒備闖入自己領地的另一隻雄性野獸。
迹部自然察覺到他的敵意,微笑道:“我自然不介意,畢竟是我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那就好,以後我還要多麻煩迹部先生,還請迹部先生不要介意。”
“種島先生最近失業了?”
“以前沒什麼上心的事,要麼工作要麼到處旅遊,但最近有些事讓我想通了,是時候把時間都放在家人身上,而不是肆意地揮霍自己的時間。”
“那就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家人。”
“謝謝迹部先生的祝福,不過我已經找到了。”
“恭喜。”
“謝謝。”
兩人一來一往交鋒,暗暗較勁。
慈郎聽得雲裡霧裡的,沒明白他倆在說什麼。桦地擔心他倆在大庭廣衆之下打起來,于是建議出去找個咖啡廳細聊,但是被二人異口同聲拒絕。
慈郎:“我今天想吃烤全羊!”
迹部和種島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嫌惡地撇開視線。
最後他們陪着慈郎吃了頓烤全羊,等慈郎吃飽,迹部立刻就把慈郎拉走,一刻也不想多待。種島雙手插兜看着他們離去,笑着朝桦地飛吻道:“晚安,下次再見。”
桦地平靜無波的雙眼一動不動。
第二天,桦地便收拾行李帶着一大堆禮物飛往中國。
等迹部發現時,桦地的腳已經踩在中國的領土上,想罵還得先打個電話。迹部氣得扶額,家裡一個兩個都不聽話,叛逆是病嗎,怎麼還能傳染呢?
“喂宍戶,今天晚上過來陪我。”
挂斷電話,迹部揉了揉眉心,視線落在書桌上的合照上,照片裡他背着慈郎,慈郎笑得眼睛都快瞧不見,抱着他脖子比了個耶。那是慈郎小學畢業時的合照,不知不覺都這麼多年了。
他拿起照片,喃喃自語道:“慈郎,你隻能是我的……”
安靜的房間裡,隻有風吹拂窗簾的聲音。
桦地到達劇組的住處時不二他們還在拍戲,手冢國一和謙也幫他把禮物分發給村民們,算是感謝村民們這段時間對菊丸三人的照顧。謙也他們的份也沒落下,都是零食,有很多巧克力和肉幹,正好給他們餓的時候補充些能量。
手冢國一得了一份紅茶,老爺子很滿意,找了個碗就泡上了,随意得很。謙也看桦地盯着手冢國一的動作,拍拍他肩膀感慨道:“你在這待久了就會發現,人呀不能矯情,不然難受的是自己。”
桦地搖頭,他不難受,他就是有些好奇。
謙也朝他擠眼,嘿嘿一笑道:“家裡邊怎麼樣了?我聽說出了幾個八卦,特别有意思,你要不要分享一下?”
桦地:“嗯,我們老爺找到真愛了。”
“竟然是真的!”謙也瞪大了眼睛,那他之前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桦地:“以前忙,沒時間,現在有空,剛好。”
謙也:“你在暗示什麼?”
桦地:“天天加班的社畜單身幾率高于平均水平,不過這個結論與你并沒有什麼關系。”
謙也:“喂我每天很忙的!”
桦地:“忍足先生大概不是這麼想。”
謙也:“……”
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桦地的嘴這麼能說呢!
下午五點左右,不二他們收工回來,還沒走近,就聞見屋子裡飄出誘人的香氣,是……海鮮的味道!他們跑也似地沖進門,果然見院子裡擺着一張大桌子,桌上擺滿了海鮮!
小金吸溜了下口水,興奮道:“謙也,你今天去水庫撈魚了嗎?”
嶽人:“笨蛋小金,這是海鮮!”
菊丸:“喵~”
謙也舉起手拍了下示意他們安靜。
這時,手冢國一端了個紫砂鍋出來,衆人的視線不自覺被吸引,看着手冢國一将那紫砂鍋放到一旁的石頭砌的洗衣台上。當手冢國一從紫砂鍋裡舀了勺鮑魚肉丸湯到碗裡時,他聽到了一片吞咽聲。
謙也清了清嗓子,擺足了架勢,“咳咳!知道我們今天的晚餐為什麼這麼豐盛嗎?答對的人可以獎勵一袋牛肉幹。”
小金舉手,“因為謙也你中彩票了!”
謙也非常高興,“雖然你猜錯了但是我決定送你一袋。”
“太好了!”小金興奮亂跳。
手冢國一朝不二招手道:“這件事跟你沒關系,先過來喝點湯填填肚子。”
不二走過去接過碗,小聲道:“爺爺是不是桦地先生來了?”
手冢國一點頭。
不二莞爾,果然,他就知道桦地放心不下自己的幼崽們。
菊丸:“我知道了,手冢前輩來了!”
謙也:“恭喜你答錯了,請退到一旁,下一位!”
嶽人斬釘截鐵道:“我猜這些東西都是飛機空投的!”
謙也嘴角一抽,“你當我是迹部嗎?”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搖搖頭,什麼也猜不出來。
謙也:“讓我們歡迎今天的男嘉賓!”
桦地從房間裡走出來,面無表情道:“好久不見,是我。”
小金三人立刻尖叫着沖到桦地面前,一個爬上桦地的背抱着桦地的脖子嗷嗷直哭,另外兩個一人抱着桦地一隻手你一句我一句地訴苦,那場面,跟離家三年的可憐孩子抱着親爹痛哭流涕差不多。
謙也一看悄悄走了。
日吉四人見謙也回來,一邊往嘴裡猛塞東西,一邊含糊不清問發生什麼事了。
謙也看四人狼吞虎咽的樣子,恨鐵不成鋼道:“你看你們,為一口吃的偶像包袱都沒了,多學學不二每天對着鏡子練習微笑,沒準三船導演還能少罵你們兩句。”
切原艱難咽下嘴裡的東西,又咕噜灌了半瓶飲料,不服氣道:“謙也你知道我們多久沒吃海鮮了嗎!”
其他三人也表情幽怨。
謙也:“你知道村民們一年吃幾次海鮮嗎?”
财前:“因為這裡是内陸地區。”
謙也:“把自己融入當地居民,做一個正宗的内陸人,這才是友好相處之道,懂嗎?”
四人敷衍應了聲懂。
謙也歎了口氣,見沒人搭理他,氣呼呼道:“這些都是桦地帶來的,他還給你們準備了禮物,待會兒記得過去謝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