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嶽人這才稍稍放了心。
為了不讓不二胡思亂想,他搜腸刮肚想了一堆自己看過的心靈雞湯來安慰不二,直到不二重新露出笑眯眯的樣子才停下,然後兩個人同時松了口氣。一個是實在想不出詞了再不停下就該尴尬了,一個是實在聽不下去了再不停下他就該笑出聲了,因為那些雞湯怎麼說呢,矯情中又帶着一分搞笑,語病一堆不說邏輯還是狗屁不通的。
隻能說,現在寫心靈雞湯的門檻太低了。
忍足被不二擠兌得不痛快,出了門就往片場去,要把在不二這受的氣撒在4U身上。4U四人剛到片場就看見忍足也來了,臉繃得很緊,一看就知道他心情不好,四人連忙縮着腦袋躲一邊去了。可他們沒想到,忍足就是專門來折騰他們的,而且一看就是親生的老闆,折磨他們時完全不客氣,比三船還狠。
四人被折騰得夠嗆,還是謙也及時趕到才救回一條小命。
“喂侑士你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他們最近吃了多少苦,你不心疼他們也就算了,竟然跟外人合起夥來欺負他們。”
“還不是你慣出來,一個二個演技稀巴爛,唱也唱不好,跳也跳不對,你喜歡花瓶你就多買幾個擺屋裡,看着賞心悅目還不會讓人生氣,過個幾年還能升值,而不是這幫沒幾年就要砸在手裡的賠錢貨。”
“侑士你怎麼能這麼說他們,他們身上有很多閃光點,你不能自己看不見就怪他們不行。”謙也聽着忍足這些直白的貶低心裡很不舒服,他從來不覺得4U四人一無是處,但忍足現在在氣頭上,他也不好跟忍足吵架,不然到時候吃苦的還是4U四個。
“什麼閃光點?一張年輕的還算看得過去的皮相嗎?”
“他們長得非常帥!而且年輕不好嗎,年輕就是優點啊,誰不喜歡年輕的肉/體呀。”
“哼,膚淺!”
這話聽來尤為刺耳,他剛從不二的嘴裡聽到,現在又被自己的親弟弟捅了一刀,想他忍足侑士風光了三十多年,自認為魅力無限,卻沒想到在今天被接連打臉。
謙也朝他做鬼臉,“你再皺眉就變成老頭子了,以後那些年輕的小姑娘小夥子攀上你可就隻你圖你的權勢金錢了。”
“那也比你這個心理年齡未成年的笨蛋要好。”忍足狠狠揉了把他腦袋,又氣又想笑,與其每天瘋瘋傻傻像個蠢貨一樣,他倒甯願讓人嫌棄他年齡大有代溝。
謙也嘟囔着不服,他才不是笨蛋。
“行了,以後别太慣着他們,我先回去了。”
“那你不許生氣。”
“我不生氣。”
“這還差不多。”
忍足回了村子,想四處逛逛,但腳還是不由自主地朝嶽人住的地方走去,他嘲笑自己有點鬼迷心竅了。
手冢國一正在院子裡打拳,光着膀子,身上結實的肌肉一覽無餘,像一塊塊鋼闆一樣,那是經年累月積攢下來的堅硬盔甲,比之年輕人的身體更加堅不可摧。
忍足停住了腳步,很識相地繞道離開。
剛走沒幾步就碰上了桦地,桦地還是那副無欲無求的機器人模樣,毫無感情地說道:“忍足先生,你該回國了。”
忍足回了一句話,桦地的眼神閃了閃。
桦地:“我想這和你沒關系。”依舊毫無起伏的語調,但細聽可以聽出一絲不穩。
忍足勾唇笑了,“是嗎?”
忍足回了日本,無功而返,這不是他本意,但他不得不妥協。他是一個理智的人,那種為了所謂争風吃醋或者愛恨糾葛而讓自己變成小醜的事他做不出來,談情說愛對他而言隻是生活的調味劑,沒必要搞出什麼面紅耳赤歇斯底裡的鬧劇來。
話雖如此,但心裡依然堵得慌,于是他回日本後就約了迹部,兩個人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xing事,這才總算身心舒暢了些。
迹部問他出什麼事了,他彈了彈煙灰說沒什麼。
“啊嗯?你怎麼變得婆婆媽媽的,碰到什麼麻煩可以告訴我,我幫你搞定。”
“我什麼事也沒有,”忍足揉了把他漂亮的金發,“就是最近讓一個小辣椒熏到眼睛了,不,應該說被硬塞了一管芥末。”
“哼,果然你的魅力沒有本大爺大。”
“不說這個了,你最近怎麼樣了?我聽說那個人找來了,他沒跟慈郎說當年的事吧?”
“别提他,晦氣。”
“你後媽怎麼樣了,我聽說你爸似乎打算跟他結婚?”
“哼老房子着火,随他去吧,父親大人也老了,有個人照顧他也好,隻要他安安分分真心對父親大人好,我不介意讓他享受迹部家老夫人的待遇。”
“長太郎呢?”
“以後再說吧。”
一說到這個迹部就煩躁,塞了根煙到嘴裡,跟忍足借了火,用力抽了一口,然後連同胸口堵着的那團氣也一起吐出來。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不知不覺就把一包煙給抽完了。
最後,迹部啞着嗓子道:“你要是喜歡辣的,我給你推薦個人,遠野笃京,保管讓你終生難忘。”
“你睡過他?”忍足将最後一根煙掐滅,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沒有,我喜歡乖巧懂事的,丸井你知道吧,床技很不錯,也很識趣,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不會生出那些非分的想法。”
忍足皺眉,“他不是慈郎喜歡的人嗎?”
“哼,本大爺睡誰還需要經過自己兒子同意嗎。”
“可是——”
“閉嘴,我不想聽掃興的話。”
“好吧。”
忍足也沒什麼閑心去管别人的家事,因此把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之後迹部帶他去了101練習生所在的小島上,把遠野介紹給了他。但忍足注意到遠野的眼神有點邪性,細看會發現那張揚笑臉下伴生着陰沉的瘋狂,怎麼說呢,就像一頭随時會發瘋的野獸,這種人他向來不會招惹。
他喜歡小野貓,就像嶽人那樣,脾氣很爆,嘴上不饒人,不高興了就撓你幾條血痕,但臉紅時又可愛得要命,這才是情趣,辣,但是無害。
至于遠野這種人,愛你時可以踐踏自己卑微如蝼蟻般捧着你,一旦恨你,就會窮盡一切手段拉着你一起下地獄,他不好過你也得跟着陪葬。他不嫌命長,所以這種福氣他就不消受了。
迹部嘲笑他膽子小,他聳聳肩沒反駁。
比起讓人虛假地奉承自己愚蠢的“膽量”,他更喜歡别人嘲諷他理智且清醒。
“遠野是君島的人,我猜他應該喜歡戴眼鏡的你。”
“我最近可能不太喜歡這種類比。”
“OK,既然你看不上遠野,那就讓丸井陪你吧,他玩得很開,我們三個人也可以。”
“不了,我喜歡大長腿。”
“他的腿還行。”
“不夠辣。”
“啊嗯?你還是那麼挑食。”
“這是我的優點。”
“哼。”
觀月對這兩尊大佛的到來說實話是有些不樂意的,他隻想打個漂亮的翻身仗,沒那麼多美國時間來替這幫人擦屁股,哪不能潛規則,非得來他這裡泡姿色一般的小愛豆。
但沒辦法,誰讓人家是老闆呢。
他扯着笑,熱情招呼道:“忍足導演真是稀客啊,怎麼有空上我這裡來?”剛說完他臉色就變了,呸!真是嘴快,搞得他好像青樓老鸨一樣。
忍足估計也感覺不對,表情有些玩味地看着觀月,“觀月,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與衆不同。”
“忍足導演客氣了,您也和以前一樣光彩照人皮膚緊緻,我得感謝您讓我這寒舍蓬荜生輝呢。”
“你誇人的方式還是這麼特别。”
“謝謝誇獎。”
觀月捂着嘴笑得很妩媚。
忍足不忍細看,别開視線,指着前面某個方向道:“我自己四處轉轉,你不用管我。”
迹部問觀月最近有沒有出什麼事,還有桦地打算什麼時候回來,觀月都如實回答了。聽到桦地打算在國外待幾個月,迹部隻覺得腦袋脹痛,真是沒一個聽話的。
回到家,榊太郎和渡邊還當着他的面秀恩愛,真是為老不尊。但是看榊太郎最近笑容越來越多,迹部勾起嘴角搖頭,算了,開心就好。
渡邊:“迹部醬,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很大?”
迹部淡定喝了口紅茶,“沒有。”
“你身上煙味很重哦。”
“……”
迹部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能在奔四的年齡感受到來自“媽媽”的讓人窒息的關心。
他三十多歲,又不是十三歲,抽點煙算什麼事嗎,為什麼在渡邊說出那句話後他會産生一絲心虛感?這很不正常!
他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理直氣壯道:“抽了幾根煙,怎麼了?”
“抽煙對身體不好,要少抽哦。”
“知道了。”
如釋重負般他松了口氣。
為了避免自己産生過多的聯想,他找了個借口立刻上了樓。
渡邊目送他上樓,倚在榊太郎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榊老師,你兒子真好玩。”
“他小時候很可愛,坐好。”
榊太郎拿過餐巾展開平放在渡邊大腿上。
“現在也很可愛。”
“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