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我來這做什麼?”
“你不是喜歡這家的菜嗎,坐。”君島拉開椅子邀請遠野坐下。
“你知道我喜歡什麼?”
“随便找個人問一下就知道。”
他們這些做藝人的跑通告遇上管飯的,愛吃什麼有什麼忌口都會提前說清楚,所以并不難打聽。
“我擅自點了菜,你不介意吧?”君島溫柔望着他道。
“你決定就好。”
看得出來遠野很滿意,他很享受這樣全權由君島安排的感覺。
菜端上來,都是遠野愛吃的。
“我聽他們說你經常點這幾個菜,希望你還滿意。”
“沒想到你這家夥還挺心細。”
他倆的交往遠野一開始沒當回事,以為是君島這大少爺想出來的捉弄他的點子,沒想到君島對此很上心,不僅在衆人面前承認了他的身份,平常約會更是面面俱到,體貼入微。
遠野想如果君島當真為了捉弄他做到這種程度,那他也不吃虧,因此對君島的安排他都十分樂意配合。
“你嘗嘗這個,看有沒有什麼不同。”君島示意他嘗嘗荷蘭松餅。
“哦?”
遠野切了塊放入嘴裡,剛咀嚼了下就發現不對,這松餅看着是甜味實際卻是鹹口。
“我讓他們在鹹口的松餅上放了水果撒了糖粉。”君島笑吟吟看着他道。
“為什麼?”遠野不解,如果是捉弄則太溫柔,如果是驚喜又有點無聊。
君島:“像你,漂亮可口的外表下是出乎意料矛盾的内裡,層次更為豐富。”
“這算是情話?”
“你覺得是就是。”
“那我覺得是。”
遠野一口氣将松餅全部吃光,擦了擦嘴巴道:“下次别放櫻桃,還得吐核。”
“好。”君島低笑出聲。
吃過飯君島邀請遠野上車,說是要帶他去一個地方。
“這是?”望着眼前的建築遠野有個猜測,但他很快否認了,這不可能。
“這是我家,下車吧。”君島給了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答案。
遠野将手搭在君島掌心上由他扶自己下車。
君島父母比遠野更意外,這是君島第一次帶人來家裡,不,準确的說,這是君島第一次将身邊人介紹給自己的父母。
“這是我的男朋友,遠野笃京。”君島就這麼自然、随意又正式地将遠野介紹給了自己父母。
遠野瞳孔微睜。
“遠野君你好,請坐。”君島母親露出溫和的笑容,說道:“抱歉,育鬥第一次帶人回家,我們沒有準備。”
沒有心理準備,也沒有禮節準備,對于他們這樣講究的人家來說有點失禮了。
“都怪你,吃完飯才回家,也不提前說一聲。”君島母親責備君島道。
君島父親道:“他也沒經驗,下次就會了。”
君島沒反駁。
他說要去打個電話,便将遠野扔給自己爸媽。這正合二老的心意,趁他不在将遠野的情況都問了個一清二楚。
夫妻倆交換了個眼神,這孩子不太一樣,難怪君島會往家裡帶。
遠野雖然長得好,但似乎并不擅長将這作為自己的優勢謀得好處,或者說他完全忽略了自己長相優越這一點。
這孩子有股橫沖直撞無所畏懼的虎勁,他不僅不屑利用自己長相上的優勢,他甚至不屑使用自己的腦子。
對于君島的态度也不像其他人阿谀奉承,面露崇拜,仿佛隻是一個尚可溝通的同事。
這是一個腦回路簡單且不對君島有所圖的人,甚至他是否喜歡君島夫妻倆都得打個問号。
“遠野君今晚就在家裡先住下吧,等明天我們逛街去。”君島母親熱情邀請道。
遠野不喜歡逛街,但他不擅長拒絕一個對他釋放善意的女人。
“好吧。”他回道。
君島母親笑了,果然是個心軟簡單的孩子。
君島對自己母親的安排并沒有異議,他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的。
“我先帶他上去。”君島将遠野帶回了自己房間,二老看這情形笑得合不攏嘴。
遠野猶豫了幾秒才邁腳踏進去。
房間裡貼了很多張君島自己的海報,遠野心道這人真自戀。這一刻他反倒不拘束了,像是抓到君島的把柄般,大咧咧往床上一坐,翹着二郎腿認真打量起君島的房間。
“我不喜歡别人碰我的床。”
“我不僅碰,我還打滾。”說着遠野在君島的大床上翻滾蛄蛹,将整齊的大床弄成皺巴巴的樣子,停下後扯過一個枕頭抱在懷裡揉搓,得意地沖着君島揚眉。
君島沒理會他的胡鬧,指了指浴室道:“我要去洗澡,一起嗎?”
“我喜歡一個人洗。”
“害怕了嗎?”
“什麼意思?”
“怕我……”君島打趣的目光在遠野身上遊移,遠野立刻炸毛,這小子竟然敢小看他。
“一起就一起!”
兩個小時後,遠野腳步虛浮地從浴室出來,表情懊悔。在他身後,君島嘴角噙着愉悅餍足的笑。
“混蛋,每次都用這一招套路我。”
“還不是要怪你每次都上當。”
“哼這次讓你。”
遠野将自己摔在床上,眼一閉就要睡去。君島将他拽起來,“吹完頭發再睡。”“我不吹,累。”“不行。”
熱風吹拂而來,遠野意識到君島正在幫自己吹頭發,不再掙紮,一動不動任由君島鼓搗自己的頭發。
他很寶貝自己的長發,誰動誰挨揍,但今天,他順從這個男人的做法。
當君島修長的手指穿過他的長發,他似乎懂了心動的感覺。
“可以了。”
這句話仿佛一個指令,遠野有了動作,擡起頭,盯着君島的臉出神。
“怎麼,被我英俊的外表迷住了?”
“你的卧室隻有我一個人來過?”遠野突兀地問了毫不相幹的問題。
君島放下吹風機,手拍在遠野額頭上将他推倒到床上,“你不是困了嗎,早點睡吧,明天還要陪我媽逛街,不要小看她,她可以穿着八厘米高跟鞋逛一天。”
“回答我的問題。”遠野執着地想要一個答案。
“是,我回答你。”
“為什麼?”
“你不喜歡?”君島将問題又抛了回去。
“我覺得奇怪。”
“奇怪什麼,奇怪那不是我?你是我的男朋友,你當然有資格踏入這間卧室。”
“其他人呢?”
“她們不是。”
遠野雙眼直勾勾盯着天花闆,對于君島的回答沒有給出或開心或質疑的反應。突然,他坐起來,一手扯過君島的手将人拽到床上,然後坐到君島腰腹上。
“君島,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我是不是你第一個男朋友?”
“是。”
“我們做吧。”
“剛才你不是——”
君島話還沒說完就被遠野拽掉了浴袍,在他驚訝的注視下,遠野扶着他的cuying對準自己的houxue坐了下去。
“愣着幹什麼,幹我!”命令中帶着一絲羞惱。
“遵命,我的夫人。”
“滾誰是你夫人!”
“誰搭話誰就是。”
“閉嘴!”
遠野彎下腰堵住那雙讓自己生氣的唇,這人總是能輕易挑起他的火氣,但又讓他、讓他……欲罷不能。
真是讓人又愛又恨的家夥。
……
這件事對于遠野來說始終是甜蜜的回憶,每當他忍不住怨恨君島的時候,他總能想起當時君島的回答,他記得君島當時的表情,那是他沉淪的開始。
可今晚其他人的一句話讓他突然從美麗的夢境中驚醒,原來他的美夢并不動人,而是充滿了不真實。
“兩位的感情進展真快呐。”
就是這樣的一句話,戳破了他一直以來沉溺着不願也不敢去推敲的自以為的“愛”。
太快了,太不正常了。
君島當時是懷抱着怎樣的目的,又是否在中途改變了主意,或者計劃趕不上變化,陰差陽錯,天意如此,他不敢去細想,也沒有勇氣去追究。
因為不敢直面,他便隻能通過發洩自己的怒火來讓自己好受一些。
但君島就好像沒事人一樣,仿佛問心無愧,又好像全然忘記了當初自己别有目的。
“有電話。”
君島無視遠野的低氣壓平靜開口道。
是家裡保镖來的電話,遠野隻能接通電話。對方跟他們彙報了森鬥的情況,說姜算給森鬥找了木手當老師,森鬥現在白天練武晚上學習。
“學習?是我知道的那個意思嗎?”遠野忍不住陰陽怪氣道。
“是的,姜先生說知識是武器,文字是彈藥,如果你武器差勁,彈藥匮乏,如何憑惡語傷人。”
“有意思,看住他,這樣的老師我們不拿下别人也休想得到。”
“是少夫人!”
挂掉電話,遠野氣也消得差不多了,“睡覺睡覺。”
君島如往常一般躺到遠野身旁,沒一會兒,手摸索到遠野腰上,順手就将人撈到自己懷裡。
遠野轉過身,将臉埋進君島頸窩。
“睡吧。”君島輕拍他的腰肢。
手冢家。
森鬥對着一行片假名冥思苦想,抓耳撓腮,然後持續性發呆,間歇性冷笑。
國助:“這行文字會讓你發瘋嗎?”
森鬥搖頭,他隻是有點氣笑了。
姜算:“這很正常,你們就是爹太多自己又沒有本事,所以弄出片假名這種害人害己又讓人發笑的東西。”
“姜老師慎言。”國助嚴肅道。
“慎言這個詞在我的字典裡被劃去了,你要知道,在我們國家,隻有初學者和學渣才會在英文下面備注拼音。”
“我們還是孩子。”
“他是你不是,小子,你手上可是有人命的。”
“哦。”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傳來,不二跌跌撞撞出現在門口,慌亂地喊着:“光助,我的小熊,你在哪裡……”
“在這呢!”
光助一骨碌爬起來朝不二跑去。
“是我的小熊嗎?”不二顫抖的雙手撫上光助嘟嘟的臉蛋,不敢相認,“我的小熊是蘋果味的。”
“我就是蘋果味的。”光助将臉蛋湊過去讓不二聞。
“我的小熊是實心的。”
“我就是實心的。”
光助獻上自己的胳膊讓不二捏。
“你真是我的小熊,太好了,請不要離開我,我會承受不住的。”不二雙手環住光助的小身體低聲抽泣起來。
“我在呢,我會一直陪着您的,别害怕。”
光助撫着不二的栗發小聲哄着,就如同一個可靠的大人一般。
國助早已習慣,對這種場面内心毫無波瀾,森鬥則盯着瞧了個全程,然後他得出了自己的感悟。
“國助哥哥,我也要像你們一樣,爹爹做什麼我都要捧場,弦吉郞哥哥說什麼愛有回答,我也要學你們。”
“愛有回應。”
“哦哦!”
“這個就不必了。”要是對遠野事事有回應,這個世界隻會多一個法外狂徒。
森鬥想了想又道:“我覺得要,龍隼哥哥說如果連我都不向着爹爹,别人就更會欺負爹爹,我要成為爹爹最強大的後盾。”
“你打算怎麼做?”
“我要聽爹爹的話,為爹爹遮風擋雨,把那些欺負他的人統統趕跑。”
“你聰明些就是對他最好的幫助。”
“國助哥哥你說話總是讓人聽不明白,不像龍隼哥哥,他說的我都明白,而且他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們有很多共同話題。”
國助嚴肅的表情龜裂了,他勞心勞力竟然比不上龍隼那個狗頭軍師動一動嘴皮子?
“因為國助哥哥你太幸福了,所以你不理解我,弦吉郞哥哥也不理解,你們都是幸福的孩子。”森鬥補充道。
不二從小就是衆星捧月地活着,即便碰上壞人,也能笑眯眯就将對方殺個片甲不留。而國助一生下來就是太子爺,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巴結着,他不懂這種委屈。
幸村強勢不吃虧,真田愛之護之忠誠負責,弦吉郞就在這樣的家庭裡被真田如珠如寶地捧着長大,他也不明白。
更别說粗神經的信介、天真的千夏還有潑辣的小蘑菇,沒有哪個家庭像他家這樣。
隻有龍隼他們能懂他的委屈。
姜算道:“可是龍馬君很專一啊,人家對待狂蜂浪蝶可是非常冷淡的,你确定他們兄弟倆能理解你?”
這句話把森鬥問住了。
森鬥撓了撓臉,好像也有點道理?
一夜好覺,遠野的心情也恢複了七七八八。其他人瞧他不像之前臉色陰沉都松了口氣,雖然在這個節目遠野一反常态沒有刻薄他們,但保不齊人就突然發病了。
今日自由活動,遠野計劃去遊樂園玩,他對這些沒興趣,但他就是想為難君島。
“你想玩什麼?”君島問道。
“旋轉木馬吧,你陪我。”
“好吧。”
對于兩人在旋轉木馬上的表現,衆人評價為四個字:重溫經典。
下一個遠野點名要坐摩天輪。
“你今天很有少女心。”君島道。
遠野目光望向摩天輪,目光中帶了一絲懷念,“我們當初剛交往的時候你帶我坐過摩天輪,你還記得嗎?”
“記得,在最高點的時候你強吻了我。”
“呵記憶力真好。”
“你是我見過最特别的人,怎麼可能會忘記。”
“花言巧語。”
遠野心情大好,牽起君島的手将人拽進摩天輪。
下來的時候兩人十指緊扣,甜蜜一如當年,看得衆人發愣,這兩人還真适合他們節目,感情動态跌宕起伏的。
“等等,有電話。”君島掏出手機,是保镖打來的,這個點……“喂?”
“少爺出事了!”
今天齋藤家的大少爺過生日,去了很多上流社會的少爺小姐,森鬥也去了,然後就遇上了日韓特色之一霸淩。
“竟然有人敢欺負森鬥?”君島皺起眉頭,他家這條小瘋狗可是人怕鬼愁的,到底誰這麼不怕死。
保镖:“帶頭的是松下家的少爺,他倒是沒欺負我們家小少爺,但他欺負不二家的少爺。”
這些纨绔子弟也不是傻子,都是挑軟柿子捏,在場最軟的柿子就是優介,優介又長得漂亮像個女娃娃,這幫人羞辱起來更加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