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橘杏抱着一疊海報匆匆走來,沒分給手冢三人一個眼神,目不斜視從他們身旁經過。
“喂橘杏女士,你手裡抱着什麼好東西呀?”謙也嬉皮笑臉主動打招呼。
橘杏停下腳步,從中抽出三張扔給他們。
“她對我們有意見。”謙也肯定道。
都過去那麼久了,這人怎麼還沒調理好。
橘杏抱着海報進了練習室,一開口便是吐槽手冢三人是不是失業了沒别的正事可幹了嗎,一天天往他們公司跑。
白石安撫道:“我們這不是在拍節目嗎。”
“需要每天都來?大前天說要做手工作業,前天說做什麼照片闆報?昨天說要拍點互動素材,今天什麼理由?”
幸村:“他們說為了避免孩子分離焦慮。”
“有趣。”橘杏都要氣笑了,“是哪個小少爺有分離焦慮症?是光助嗎?看起來手冢對他有分離焦慮,他可是非常的成熟。”
不二摸了摸鼻子,确實不好狡辯。
“不二,讓手冢前輩學着長大吧,不能總依賴光助。”
“好殘忍的一句話。”
橘杏又看向幸村,“是我們徹也嗎?真田前輩還沒治好對弦吉郎的分離焦慮就患上了新的?”
幸村假裝沒聽見。
“可以了,我知道你接下來要說什麼。”白石擡起手制止道。
“戀愛腦是病。”橘杏下了結論。
三人:“明白!”
隔壁房間,真田正在指導光助練字。在這個事上他無疑非常有耐心,握着光助的手一筆一劃寫下幸村的名字。
“真田前輩你幹嘛不教徹也寫字。”謙也道。
真田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安靜。
徹也和仁介在玩魔方,兩個小家夥玩了半個小時都沒搞定,謙也想嘲笑兩句但對着酷似白石的臉又說不出口,把他憋得難受。
手冢看不過去,将魔方拿過來教他們還原技巧。
“看明白了嗎?”
兩個小家夥搖頭,看不懂。
手冢又教了一遍,這次不待他問兩個小家夥就先搖了頭。
謙也心道還好忍足不在,否則肯定要炫耀一通侑介在這個年紀已經自學成才,再嘲笑他們有其父必有其子。
“親愛的爸爸們,你們在做什麼呢?”不二推開門進來,舉起手晃了晃打招呼。
謙也指了指真田道:“他在教你兒子寫字,免費的。”又指了指手冢道:“他在教仁介他們玩魔方,也是免費的。”
“如果收費的話看來有個人要被喊退錢了。”幸村也進了門。
白石緊随其後,說道:“請不要這樣說。”
謙也小雞啄米式點頭。
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萬的話不合适。
幸村道:“祖墳也不能總是冒青煙,這種事真田看得透。”
“今天你們幾點結束?”謙也主動轉移話題。
白石:“大概十點,待會兒你們先回去。”
手冢看了導演一眼,導演立刻道:“我們還缺點素材,就麻煩各位老師們晚上再配合一下。”
三人自然沒意見,他們願意陪着就陪着吧。
“爹爹~”光助下了椅子要抱抱,不二将他抱起,他小聲道:“爹爹,太晚了我會睡着的。”
“那爹爹就抱你回去。”
“你會把我抱回你的被窩裡嗎?”
“當然。”
光助立刻眉開眼笑,用自己軟乎的臉蛋去蹭不二的臉頰。
到了晚上九點果然光助就熬不住了,窩在手冢懷裡睡着了。他睡眠質量好,旁人在聊天也吵不醒他;睡姿也好,安安靜靜的,被幸村調侃是小睡美人。
“按理說他這麼愛睡覺該是有起床氣的,但他卻一點兒也沒有。”不二拿了件外套給光助蓋上,又笑着說道:“我從來沒見過光助生氣。”
“這孩子情緒确實很穩定。”謙也表示贊同,他從來沒見光助鬧過脾氣,也從來沒聽見光助發出過超出正常值的分貝。
幸村道:“我們家徹也情緒也很穩定。”
當然他認為是被弦吉郎磨出來的。
“我們家仁介脾氣也不錯,不像信介總是愛跟我吵架,要是仁介像信介那樣我都不用活了,我找根繩子吊死在侑士面前。”謙也假裝歎了口氣。
“忍足導演的嘴巴可以割斷繩子的吧?”不二支着下巴思考。
幸村:“萬一他不想呢?”
白石努力克制自己想給隊友捧場的沖動。
“你們别總是在攝像頭前吐槽他,被他發現我不幫他說話他還割繩子呢,他直接拿繩子勒死我。”原諒謙也沒法欣賞他們的幽默。
不二和幸村手動封嘴。
仁介和徹也拿着iPad坐在椅子上看動漫,手冢和真田各端着一杯咖啡在角落裡聊天,廣播裡放着抒情的純音樂,在短暫的休息時間裡有别樣的溫馨。
“結束!大家辛苦了。”
“導演辛苦了。”
……
不二擡頭看了眼牆上的鐘,已經十點半了,雖然比預期的晚,但不算晚。
“光助我們回家了。”他從手冢手裡接過光助,對着攝像頭道:“親愛的光助,今日任務執行中。”
導演笑道:“光助會找其他人求證嗎。”
“他不需要問,他自己會推理。”不二低下頭用鼻尖蹭了蹭光助的臉蛋,臉上的笑意寵溺非常。
“大家晚安。”
不二擡起光助的手朝鏡頭揮了揮。
手冢拎着東西走在前頭,不二抱着光助跟在後面一一跟衆人告别。司機将車開到門口,手冢拉開車門,一手扶不二,一手擋車頂。
“過幾天國助他們學校有運動會,晚上還有文藝表演。”手冢給不二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道。
“手冢前輩打算表演節目?”
“咳!我覺得這是你的場合,不二,我相信孩子們都會很高興的。”
“真田前輩他們怎麼說?”
“忍足先生毛遂自薦,我和真田拒絕了。”
“他一個人也能表演。”
“他怕被白石的粉絲炎上。”
所以必須要拉兩個墊背的。
不二笑眯眯恭維道:“可是手冢前輩有一把迷人的嗓子,如果不能在國助的重要場合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的話,我想會是遺憾吧。”
“夫人想聽我唱?”
“即使是珍寶,偶爾想炫耀的心情也會壓過被人觊觎的害怕呢。”
“我再考慮一下。”
手冢嘴角愉悅翹起。
仨隊友粉在第二天進行了一番友好讨論,最終決定各自原創一首歌,一首寫給他們親愛的孩子們的歌。
橘杏再次确認這三人是吃軟飯上瘾了。
家庭煮夫都沒他們那麼閑。
“杏姐,你對他們三個惡意太深了,上回切原說想給柳前輩寫一首歌你可是給了他鼓勵。”白石道。
橘杏微笑道:“很高興你看出來了。”
“……”
當然在面對三個小少爺的時候,橘杏溫柔得像一個從來不會發脾氣的淑女。
幸村勸白石想開一點,起碼橘杏隻是針對真田他們,對他們仨之外的人仍舊抱有善意,這對一個經曆了連環塌房的經紀人來說非常的不容易。
不二:“如果我告訴你們手冢前輩昨晚就已經聯系好了作曲人……”
“他意外的很有積極性呢。”白石感慨道。
“那可是他最愛的光助呐,是連我都要避其鋒芒的存在呢。”
“讓手冢去醫院看看吧,帶上真田一起。”幸村給出了一個非常誠懇的建議。
不二表示自己在這個家是外人,是萬萬做不得手冢家的主的。
“讓光助做主,我想他也該硬起心腸給手冢前輩斷奶了。”
“也是呢,如果弦吉郎當初沒那麼心軟,真田前輩的毛病早治好了。”
“你們非要這麼說話嗎?”白石聽他們陰陽怪氣就眼皮直跳,忍者神龜怎麼不找他去演,他有絕對豐富的經曆可以将這個角色诠釋得很好。
不二表情無辜,幸村優雅一笑。
白石:“話說回來,剛才杏姐說我們仨也要出一個節目,畢竟這是我們的場合。”
《爸爸是偶像》,手冢他們可不是偶像。
不二舉手,“我提議唱一首Red Fairy的歌。”
幸村:“我認為可以選擇Best Junior的歌,我記得他們有首歌叫什麼糖果布丁的很洗腦。”
“為什麼?你們對我們的歌失去信心了嗎?就算是在小學生群體裡,我們也是絕對TOP1的市占率。”白石表示失望。
不二:“可是他們的歌更快樂。”
“等等,我打開錄音機你再說一遍。”
“白石君真是越來越開不起玩笑了呢。”
“我也得學會成長啊。”
三人各有想法,最後橘杏拍闆做了決定。
“你們仨寫一首歌給孩子們吧!絕對不能輸給手冢他們!”
在這種地方被演員和經紀人比下去也太丢人了,總得展示一下他們頂流男團的才華才行。
這個消息傳到了4U那邊,讓四人倍感壓力。一個小小的學校文藝表演,居然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怎麼,當了這麼多年偶像寫幾句詞不會?”謙也是恨鐵不成鋼,難道要一輩子背負着拉低偶像圈文化水平的鍋嗎?
切原小聲道:“寫倒是能寫,就是能不能聽保證不了……”
“呵呵,能不能聽觀衆不也忍了你們這麼多年,還在乎這一首嗎,誰在乎一鍋已經熬壞的粥再往裡加鹽還是加醬油。”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會給弘一他們丢人。”
“你們現在知道丢人了?真不容易,太不容易了,我要去告訴侑士,他一定會為你們流下一滴鳄魚的眼淚。”
日吉道:“謙也你說話太傷人了。”
财前:“我們需要鼓勵。”
海堂:“我同意。”
其他三人:“同意什麼?!”
海堂:“我同意寫歌。”
“那就這麼愉快決定了!”謙也沒給他們開口的機會宣布完立刻開溜。
于是《爸爸是偶像》第一期的拍攝主題變更為《為你寫歌》,這讓觀月之前設想的家長會場合變成了次要内容。計劃趕不上變化,但這正是真人秀的魅力所在,他們突出的就是一個真實,絕不糊弄觀衆。
手冢家書房。
“爸爸這本書我看完了。”
“那光助明白這些詩的意思嗎?”
“明白。”
“那爸爸考考你,這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是什麼意思?”
“就是爹爹的仙人掌死了又會重新長出來。”
“不,不一樣,那是我重新買的,咳,關于這件事我們要保密好不好?”
光助點頭。
“爸爸,那你魚缸裡的魚其實也是重新買的對不對?”
“看來你爹爹也瞞了我很多事。”
光助捂嘴笑起來,他知道手冢在逗他,他們倆怎麼可能會沒發現對方做的事,但他不打算拆穿。
手冢把詩集放了回去,抽出一本漫畫書拿給光助。
“等看完這本漫畫爸爸就帶你去釣魚。”
“嗯呢~”
導演小聲詢問他們可以拍一下書房嗎,手冢看向光助,光助同意了手冢才點頭答應。這是光助的書房,必須要先征得他的同意。
“手冢君,光助居然能看懂中文嗎?”導演又抛出問題。
其他工作人員也都好奇地側耳過來,事實上他們有很多疑惑的地方,從這段時間的拍攝來看,手冢對光助的培養似乎遵循着中國古代貴族對繼承人的培養,即教導君子六藝。
很不可思議。
或許這就是有底蘊的人家吧,他們找了個理由。
“他也看得懂英文。”
“……”
這明顯就是不想談,于是就此打住。
保镖已經準備好工具,手冢看了眼光助的進度,等他看完便抱起他出了門,一行人朝後山而去。
後山有一處池塘,一看就是有人專門打理的,手冢說這是光助的池塘。
“光助确實喜歡豐收的喜悅。”導演道。
手冢:“嗯,農民的基因在他身上覺醒了。”
“?”
導演想了想決定保持沉默,因為他無法判斷這人是不是在陰陽怪氣。
“爸爸,我今天想吃烤魚。”
“那我們今天就釣黑魚。”
“嗯呢!”
在釣魚這個事上手冢從不假手于人,他将光助放下,從保镖手裡接過魚竿開始擺弄起來。光助蹲在他旁邊盯着他的動作,等他要抛竿時便自覺躲到一旁。
不不熊馱着小狐狸沿着池塘邊繞圈。
“光助來。”
手冢往折疊椅上一坐,讓光助坐到他大腿上,父子倆專心盯着水面瞧。
半個小時過去,一無所獲。
手冢:“它們剛吃飽。”
導演道:“手冢君,雖然這麼說有點冒昧,但如果今天釣不到怎麼辦?”
手冢示意他看向保镖,對方正在整理漁網,顯然是在做第二手準備。
又一個小時過去,釣着了四五條,但沒一條是黑魚。
手冢拿過漁網往池塘一抛,收獲了兩條黑魚和其他幾條魚。工作人員心想還好手冢懂得變通不是認死理的人,否則他們今天指不定要拍到什麼時候。
“回家。”
一行人回到門口剛好碰上剛回來的不二和國助,對于他們倆今天的收獲不二很是誇贊了一番,情緒價值給得非常到位。
國助将小狐狸抱到懷裡,拍了拍不不熊的腦袋。
“手冢前輩,我今天帶回來了一個好消息,你可以猜猜是什麼。”不二挽上手冢手臂,一家四口慢慢沿着台階往上走。
手冢淡淡道:“我猜跟我沒關系。”
“怎麼會呢,我的事都與你有關系。”
“是我的榮幸。”。
國助和光助手牽手跟在後頭,光助告訴國助不不熊今天很乖沒有下水抓魚,國助把不不熊誇了一頓。
保镖将桶放到料理台上,手冢挽起袖子開始處理那兩條黑魚,剩下的不二讓人給裕太和觀月送去。
工作人員:“手冢君看起來很喜歡料理。”
“一半吧。”手冢回道。
一半是指?
手冢讓他們看光助,此刻光助正坐在手冢對面的高腳凳上目不轉睛盯着手冢處理魚。
光助有這個需求,所以他必須得喜歡。
“小狐狸你不能靠近爸爸的,到我這來。”光助朝小狐狸招手,小狐狸望着手冢猶豫了下,擡起腳踩着料理台的大理石面緩步來到光助面前趴下。
工作人員:“它能聽懂?”
光助點頭,“小狐狸非常聰明。”
“這些多肉也是光助你的?”
料理台中間放了一排多肉,剛才小狐狸走過來時特意繞開了。
“是小狐狸的。”光助道。
工作人員了然。
“走吧光助。”不二提了個籃子過來,光助立刻下了凳子跑過去,将手給不二牽着父子倆一起出了門。
在不二的仙人掌區旁邊有一片菜地,不二說這原本種着觀月的薔薇花,後來觀月他們不常來住,光助便讓他們把薔薇花挪走改種菜。
“光助是個很有主意的人。”不二道。
工作人員深以為然。
不二在光助的指揮下割了些香菜,刨了幾個土豆,又摘了辣椒和番茄。他将籃子裡的東西展示在鏡頭前讓大家看清楚,“光助愛吃的蔬菜get。”
這些東西最後交由國助處理,光助就在一旁監工。
等到烤魚端上桌,光助的監工任務就算完成了。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光助對三人表示感謝。
工作人員立刻覺得這就是個小天使啊,他怎麼可能是難搞的大少爺呢,剛才隻是他們的錯覺!一定是這樣!
第一口給爸爸,因為爸爸是最辛苦的。
第二口給爹爹,因為爹爹幹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