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将月隐掐着脖頸按壓在石頭上,憤怒使他的手失了輕重。
月隐被掐的臉色發青,額頭青筋暴起,嘴唇微微顫抖,大顆大顆的汗珠順着臉頰滑落,他用力的扒着司夜的雙手。
眼見月隐得到了教訓,司夜毫無征兆松開了他。
月隐倚憑大石,費盡力氣才穩住了身形。
這已然是第二次了,月隐在心中憤憤然道,第二次司夜對他動了殺心。
“咳咳咳…”月隐彎腰一邊咳嗽着,一邊大口喘息着,臉上還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隻不過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你至于嗎?你這也太小氣了,你看,我脖子都被你掐青了,待會要是神君問起,你說我要怎麼回答。”
司夜走近他,居高臨下凝望着他,面色陰沉,語氣冰泠,“你要怎麼複仇,找誰複仇,我管不着,但我要警告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喲,”月隐嗤笑一聲,無俱司夜的神色,不屑道:“尊上還有底線的,我還以為你被那天界太子迷的忘記自己母親的仇了。”
司夜眉頭緊皺,一字一句道:“我的事,我的仇,無須你操心。”
“我可沒那閑心操那份心,”月隐扭動着自己的脖頸,舌頭掃過牙床,繼續道:“我突然有些後悔給你們下情蠱了,原本我隻是想羞辱那太子殿下一番,但現在看來,他對你倒真是情深意切,而你,好似也來者不拒,不會?”
月隐說完做着一個誇張的動作,“真讓你們産生感情吧!鑒于你如今這副模樣,做為曾經的盟友,我實在看不下去,我隻是想提醒你,這小子的命我要定了,别到時候,為了他,傷了我們之間和氣,那就得不償失了。”
司夜整盯着月隐的眼睛,試圖從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線索。“你父親究竟這誰,你為什麼非要卿塵的命不可。”
“你看看,你看看,”月隐拍了拍司夜的肩膀,搖了搖頭,“我就說嘛,你是不是現在就已經舍不得了。現在還不到時候,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知道我是誰。”
“你與那妖王有何交易,她怎會輕易收你為義子。”
“因為我們有相同的目标,就像曾經的你和我一樣。”
“她也想要帝君的命?”
倆人目光相交,都想從對方眼神中窺探彼此的秘密,氣氛驟然變的緊張,周遭的空氣仿若都凝固起來,然而倆人無聲的博弈就宛如二座豎不可摧城牆,彼此死死守護着那道城牆,不向對方露出絲毫破綻,不讓對方有絲毫的可趁之機。
一陣微風吹過,将樹葉吹的沙沙作響,這才打破了這一僵局,司夜知道月隐不會告訴他答案,于是又問道:
“你昨夜為何要催動情蠱。”
“昨夜?”月隐愣了愣,擡頭望向司夜,突然哈哈大笑,“昨夜,你們不會,不會吧,哈哈,那麼多人都在睡覺,你們居然,居然,你想上那太子殿下就上呗,不必為了此事誣陷于我,我昨晚可是無暇顧及你們。”
司夜此刻的臉色難看至極,月隐的諷刺之意更是讓他怒火中燒,卿塵居然騙他,昨夜種種中蠱表現都是他裝出來的。
可惡,可惡,簡直是太可惡!
于是到了晚間睡覺時,司夜一直背對着卿塵,而卿塵自知昨晚做了錯事,自是不敢再輕易與司夜搭話,幫着司夜掖了掖被角,便安然睡去。
第八日,是流雲神君的講學日,流雲神君面容俊美非凡,劍眉星目,一襲白衣勝雪,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一種超凡脫谷的氣息。
他端坐于講台上,掃視着台下衆人,帶着一種溫和而又威嚴的氣息。
“今日我們來講解天地人之道,人以地為法則,地以天為法則,天以道為法則,道以自然而然為法則,此乃人心之所向,亦即所謂的天人合一…”
流雲神君的語速不疾不徐,猶如行雲流水,讓人聽起來格外舒适,他還善于運用鮮活生動的比喻和形象具體的語句,将繁雜的知識變得淺顯易懂,讓人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每講授完一道知識,他都會講述一個诙諧風趣的典故,衆人皆感到無比的輕松自在。
中途溫書之際,通馳在背後道:“殿下,流雲神君講授的内容實在是趣味盎然,比起司禮神君的課程,那真是有趣多了,他從哪聽來的這麼多的典故。”
卿塵自幼便聆聽流雲神君的講授,對其的學問頗為羨慕,自是知曉他的諸多事情,于是道:“聽聞流雲神君頗愛下凡遊曆,這些故事應該是從民間所聞而來。”
“神君,”隻見月隐在那邊舉手,“我有一疑問欲請教神君。”
“哦。”流雲神君面現悅色,他最為喜愛不恥下問,敏而好學的學生,“月公子有何問題,”
“剛神君所言天地主宰着世間萬物的生死存亡,違背天地之道,必将遭受處罰,遭受自然的反噬,就算是創世之神也不例外,是這樣嗎。”
流雲神君微微颔首,微笑着道:“确實如此,天地之道,乃是宇宙運行的法則,無論是神還是人,都應遵循。創世之神雖創造了世間萬物,但在天地之道面前,亦無法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