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周佑安以前沈諾希就開始逐漸落地自己計劃,有些事情需要長久維持,如果幹等奇迹降臨怕是也無用。
如何保住周佑安性命讓他能夠活的更長久一些其中關鍵就在景岱,皇帝是一國權利巅峰,如果能讓他對周佑安産生信賴那也算為周佑安的性命加上一道保險。
日子又逐漸平靜下來,美中不足之處在于沈諾希托師父幫忙的事情被父親發現。
父親寫了一封信送入宮中言辭狠辣的批評她多生事端,讓姐姐好生管教她,用詞犀利沈諾希仿佛感覺到巴掌抽在臉上。
沈諾希看完後把信封交給姐姐,沈流玥也震驚于她的膽大妄為,讓錦衣衛傳信這件事沈流玥從未設想過。
父親是錦衣衛指揮使屬于外臣,後妃私自聯系外臣滿門抄斬都不為過,諾希竟如此膽大妄為。
錦衣衛雖是每日輪換,但這事嚴重翻了宮規,但凡中間出現一絲纰漏沈家都将萬劫不複。
沈流玥狠狠地教育妹妹一番,說了這麼多年最嚴厲得話語,警告她除非必要以後這種事情做不得,周達可信但傳信的錦衣衛未必。
沈諾希一時羞愧難當,她沒想過這麼嚴重,若是真被人發現整個家族都将被她牽連。
她和父母、祖父、外祖相處多年,但總是會有一種界限,經常會忘記自己不僅代表自己還代表自己身後的家族,這次遇襲朝中本就動蕩,一旦此事被人發現師父也将難逃死罪。
沈諾希被自己的大膽驚出一身冷汗,是她太過自私隻考慮自己,幸好一切還沒走向最壞,日後若是再想同師父送信還是自己親自前去更為妥當。
有一身功夫傍身,翻越宮中内牆還算容易,她可以趁着錦衣衛視線盲區翻出内宮,直接給下朝的師父們送信。
雖然三次裡總有兩回碰見自己老父親,但總歸有那一次成功幾率也算有盼頭,在極強的壓迫下翻牆也算側面鍛煉她的心理素質。
一晃到年關生活靜如止水,孩子隻有自己親手去養才會體會其中心酸,景岱已是乖孩子中的佼佼者,可每次和他講大道理都要舉出實例,還得注意語氣,不然一個不查就會被他發現漏洞,打的沈諾希無力反駁。
在宮中的這段日子讓沈諾希等來朱正桦賜周佑安監察百官的消息,秋獵時的偷襲經查證與東廠一個掌刑千戶有關,為牽制東廠,朱正桦把西廠的權利提拔起來,加上周佑安在宮中修養貼近萬歲一時風光無限。
沈諾希聽聞風聲時已是冬月,一切都沒有改變,正按照曆史的記載緩緩前進,沈諾希雖身處其中卻像個旁觀者。
那次見面後她再找不到理由去見周佑安,明知他就住在外宮但身份堵住了她的去路,在這個朝代随着時間流逝,随心所欲已變得陌生。
臘月二十四祭竈①,宮中開始熱鬧起來過年的氣氛逐漸走向頂端,沈諾希跟着瓊華在院裡忙活了一天休息時聽到瓊瑩得來的八卦。
西廠提督因處理官員刑法太過很辣被文官上奏,隻因這個官員是清風書院的學生,朝中有相當一部分官員都來自那裡,衆人上書痛斥周佑安對官吏實施酷刑有違禮法。
他風頭正盛動了司禮監的蛋糕,奏本紛紛送上萬歲禦案,年關萬歲也想休息一次早朝在文官煽風點火下,終罰周佑安庭杖三十了事。
庭杖用的木杖都包着鐵皮,更有狠辣還帶有倒鈎,一杖下去肉都被刮了幾層,沈諾希想起的五歲時受家法的疼痛,三十下他這年怕是不好過。
宮中醫官都是文人,無诏是不會給宦官看病的,周佑安現在住在宮中宮外的醫師自然也進不來,上次受的傷估計剛好這又挨了一次。
沈諾希越想越焦慮,雖然知道周佑安不會死在這次庭杖下,但總歸沒見到人,萬一曆史中有人給他送藥,自己頂了那人結果沒去,周佑安豈不是要死在這個冬天。
明朝處于小冰河時期冬天溫度經常零下二三十度宮裡供的炭火都有定量,好在沈諾希習武體熱隻需傍晚點燃地龍就好。
外面雪已經連着下了許多天,甫一沈諾希還帶着景岱出去打雪仗,後來天氣越來越冷就不适合再出去很容易凍傷。
現在自己在屋中燒着地龍捧着手爐暖洋洋和瓊瑩聊天,可周佑安究竟過得如何她未曾可知,宮中有司禮監在内廷把控必不會給他多少好碳。
思來想去沈諾希實在放心不下,把瓊華叫進屋讓她僞裝一二自己則帶着藥品和手爐趁着夜色翻出内宮,出了内宮盤算一圈得出他大緻方位直奔東邊直房。
一路東躲西藏到了直房後靈敏的五感起了作用,沈諾希聞着血腥味找了過去,屋裡聽起來有兩個心跳沈諾希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