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希說完快步離開沒給周佑安拒絕自己的機會,其實她一直很佩服受傷還能忍着一如往常的人,就像父親和師傅們。
她就做不到,最開始一點傷痛不如意都寫在臉上,後來經過鍛煉内斂不少但像周佑安這種取彈片估計自己早就萎靡,他還能精神抖擻看一晚上題本實在佩服。
寝殿今夜守夜的是瓊瑩,剛好殿中的藥材都是她在整理也省的再去叫醒她,瓊瑩向來警醒又熟悉沈諾希,她還沒走到窗外就已經提前開了窗。
沈諾希翻進來放下手中空了的食盒,“貴人洗漱一下還是直接休息?”瓊瑩眼中一片清明完全不像剛睡醒的樣子。
“不休息,你去小廚房拿個爐子來就說我要吃夜宵。”
“貴人還是先去休息,要煮止血還是清熱的藥?”沈諾希剛一靠近瓊瑩就聞到了她身上輕微的血腥味,不是沈諾希的。
“清熱的,他有些發熱,我等會拿藥回去。”
“那奴婢直接在小廚房看着火熱些吃食,空腹吃藥對胃不好。”瓊瑩貼心提議,忙碌一夜沈諾希也有些餓自然贊同。
瓊瑩為沈諾希準備好洗漱的東西出門去了小廚房,沈諾希簡單洗漱一下撲進床榻,坐一晚上确實有點累。
她一直沒有睡着時刻分心注意着屋外的動靜,聽見瓊瑩的腳步打起精神翻身下床。
“貴人,都備好了,還裝了些果脯和銀骨炭。”
沈諾希接過食盒放在一旁上前摟住瓊瑩的細腰蹭了蹭她,瓊瑩練功刻苦腰身肌肉緊緻,“你怎麼這麼貼心,不用等我了,估計午間我才回來。”
瓊瑩早就習慣沈諾希的親近,不過進宮這一年多拘束慣了突然擁抱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是,奴婢知曉。”
說完沈諾希拎上食盒離開動作幹脆,周佑安果然留了門燈台的燭光從門縫處擠出灑在門前的地上。
沈諾希聽他呼吸很平緩屏息輕手輕腳的走過去還以為他睡着了,結果剛碰到門框就看見桌案後周佑安撐着腦袋擡起頭,眼神淩冽。
沈諾希見這加重腳步繼續推門走了進去,剛才那一眼她差點丢了手中食盒肌肉都緊繃了起來,手下意識靠近腰中荷包,裡面放了她防身用的藥粉。
“怎麼不回床上睡,你還說天寒露重在這可是要着涼。”沈諾希把盒子放在桌上擡手去挨他的額頭,溫度比走時更高了。
夜色深沉燭火下的周佑安完全是成年上位者的模樣,沈諾希有些發怵,剛才那一眼恍惚間竟和父親處理題本時分毫不差沒有溫度,周佑安沒回答隻是起身行了半禮。
“瓊瑩還煮了些粥,你先把粥喝了再吃藥,殷太醫給你開撒的藥粉了嗎,等會可以換一下。”沈諾希避開他的臉低頭拿着食盒裡的東西,她還沒緩過來這時看他聲音都有些發緊。
“貴人贖罪。”周佑安起身站在一旁一禮行到底手在身前端穩。
“贖什麼罪?”沈諾希側身拿着東西不在意的說着,是自己打盹剛醒反應有些過激和他有什麼關系,結果食盒放下才發現他保持着行禮的姿勢,手有些微抖。
趕忙回身雙手托住他的手腕拉他放下,掌心的溫度一邊濕熱一邊溫涼,掌心觸碰到了周佑安還沒消失的傷疤凸起很明顯。
“我剛才打盹有些迷糊,不是你的錯,你這動作這麼大萬一傷口裂開又要受罪。”沈諾希低聲和周佑安解釋,并不是因為他的緣故。
之前沈諾希對待他的心态像是玩遊戲幫助周佑安打怪升級,突然意識到其實他才是上位者讓沈諾希有些不适應。
看周佑安還站在那裡沈諾希幹脆拉着胳膊把人摁在椅子上,端過粥碗遞給他。
“多謝貴人。”
沈諾希點了點頭算是應下,坐在他身旁也吃了幾口,出來時問了瓊瑩現在已是寅時中往日也該起床洗漱前去請安。
周佑安老實把藥喝完沈諾希拿着裝了果脯的袋子送到他面前,周佑安接過小口吃下,不知是不是因為發熱頭昏他變得寡言少語。
沈諾希推他進屏風後換藥背對屏風坐在桌前,不多時就聞到了血的味道,周佑安呼吸緊了一分沈諾希也跟着緊張,表面故作淡定安穩坐在桌後。
聽見他起身整理衣服沈諾希拿過洗臉盆架子上的手帕打濕走進屏風,周佑安正要出來被她又堵了回去。
“你現在躺下休息我等你燒退些就走。”沈諾希邊說邊擡手把周佑安摁着坐回床上,打濕的手帕遞進他手中。
“貴人,奴婢無礙,您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