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房間直面屏風和空着的座椅,沈諾希繞過屏風左邊是排列整齊的書架有人背對着她在整理什麼,中間是個巨大的沙盤囊括了明朝所有疆土和部分疆土以外番邦地形。
屏風後靠着的是小型京城地形沙盤詳細到每條巷子,這種類似沙盤沈諾希在錦衣衛營中也見過,師父們人手一個并不稀罕。
右邊簾子後是個長條桌案周佑安正坐着奮筆疾書,沈諾希還沒看仔細房間擺設就見他停下筆站了起來。
“周大人安康。”周佑安躲過她的禮走向屋門讓門口的廠衛站遠一些後回來在她面前站定行禮,“沈小姐安康。”
沈諾希聽他這稱呼挑了挑眉,這屋裡喘氣的可不止他倆,周佑安能這麼稱呼自己那人的身份可想而知,她還沒開口又聽周佑安說:“潤涵過來,向沈小姐行禮,當初是她救了你。”
事情有趣了起來,沈諾希幹脆把手中漆盒放在地上看着面前兩人,烏穎卓放下手中東西快步走過來絲滑下跪沈諾希還沒來得及閃開他已經跪拜在腳下。
沈諾希内心已經原地起飛默念罪過,面上雲淡風輕看着烏穎卓磕頭的後腦勺,果然不管幾次被行這種大禮依舊覺得會折陽壽。
“小姐救命之恩難以為報,願為小姐肝腦塗地。”
沈諾希不理解,不知道他們是真的在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還是隻在口頭說說,還沒怎麼樣就把自己小命許諾出去。
“别這麼說,我擔不起也沒做什麼,這些都是周大人的安排與我無關,要謝還是謝他吧。”沈諾希緩緩移開腳步向周佑安示意扶這小孩起來,但周佑安像沒看到站在一旁看着地面。
“潤涵已認周大人為義父,義父告訴小人當初之舉皆因小姐善心,這次得救也勞小姐記挂,小姐自然受得起一拜。”
這下輪到沈諾希傻眼,她最好奇的環節就這麼跳過了,突然就成義子了,具體經過雖不知但大概能推測出來,周佑安應是以烏穎卓義子為由從中活動。
“那也不必行如此大禮,快起來有什麼事情我們坐着慢慢說,你這樣我都不知該說什麼了。”沈諾希彎下腰扶烏穎卓起身,等他站起來才發現烏穎卓身高越過她一頭除了臉上還帶着稚氣已與成年人無異。
隔斷後擺着兩盆植物,長條書案後書架上面放滿了東西,牆上一邊挂着字畫一邊挂着疆域圖,右邊窗戶下擺着榻上面放着小茶幾,對面窗戶下擺着四方桌和凳子房間角落還放着香爐,味道極淡的茶香不仔細聞分辨不出。
沈諾希走到榻邊落座,周佑安坐在她對面,烏穎卓把凳子搬過來在周佑安身側落座。
“出了這門可不能叫我小姐,不然我這打扮就白費了,難道我的裝扮這麼容易被識破嗎?”沈諾希一時不知該從哪裡說起就挑了個無關痛癢的話題。
“沒有,沈小姐神态和步态和大家小姐完全不同,若義父不說小人斷不會有此猜想。”至于前一個問題烏穎卓有點為難的看向沈諾希又看向周佑安。
“那就好,我還以為我的技術退不如此要用。不如叫我叔父,周佑安比我大上幾歲如此算合适。”
“是,見過叔父。”烏穎卓接受良好,周佑安已經将救他來龍去脈與他說清救命之恩怎麼做都是應該的。
“今天沒準備這玉佩水頭還行你先拿着等下次再給你見面禮。”沈諾希從腰帶上解下帶着的玉佩遞給烏穎卓,玉佩是當初在南方買的水潤十足。
“那箱裡面裝了二十五瓶金銀豆,每瓶一模一樣,你看是你分還是找個人帶着我送給他們。”
“不如我把在府中的叫來讓他們見一下你,這樣下次就認得了。”
“那也行,你看着安排,這個小盒是給柳蒙的,裡面裝了點我自己研究的小機關希望他可以喜歡,先放你這等人走了再拿給他。”沈諾希起身蹲在盒子邊把給柳蒙準備的木盒拿出來放在周佑安書架上。
周佑安起身去安排人留烏穎卓和沈諾希在屋裡面面相觑,“你認周佑安為義父申同知知道嗎?”
“已經送去書信,不日父親就會收到。”烏穎卓坐的規矩和聽課一樣老實。
“你考慮好就行,跟着周佑安多聽多看能學到不少東西,他是心懷大志的人。”
“是叔父,我一定認真和義父學習。”
沈諾希和他聊着家常知道他昨日就把行李搬去周府也在這裡有了自己的房間,可能是自小在市井長大烏穎卓待人接物都很圓滑格外會看别人臉色,說話句句讨人歡心,聽外面腳步聲多了兩人才停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