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炷香多些的時間廠衛已經送來晚飯,景岱才出來和沈諾希道别後出門,沈諾希拎着食盒走進書房。
“晚飯已經送來了,我剛看是三人份景岱走了可否請大人賞臉讓我蹭飯?”
“公子請。”
周佑安早就習慣她不時掐着嗓子的調調接受良好,兩人吃過飯後周佑安拿出茶具泡茶沈諾希收拾好食盒送出去,兩人坐在書房中周佑安做好傾聽的姿勢。
“我知道你忙,但有件事情挺重要盡量長話短說,現在水量還沒到達峰值已經十分棘手,前幾日我想起一個人他在後世是有名的治河大能,現在雖然還沒有參加科舉走仕途,但隻要有這方面的天賦培養一下總比我們強。”
“是誰,現在在哪?”
“潘季,湖州烏程縣人,他現在還在官學中讀書,你看能不能把他找來,我還記得一些他治河的大方向能點一下他,就算潘季現在對治河沒太多想法看多了總會摸出規律,我知道的都是紙上談兵具體該怎麼實施還得靠他。”
沈諾希一口氣說完話中帶着興奮,周佑安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分析着她話裡的可行性,當初發現潤涵時她也是這麼肯定雖然這份信任毫無由來,這段時間看潤涵處理賬目确有幾分天賦為她的話增加了可信度。
“你,确定有這個人。”
“确定,我這幾天找逃了好幾個難來的災民問過,他是烏程縣有名的才子,自小聰慧,典型的天才标配。”
“為何不告訴殿下?”同樣的問題他問了第二次。
“為什麼告訴他,雖然潘季本就是未來他手下的大臣,但現在我沒辦法和景岱解釋自己怎麼跨越千裡了解另一個人的才能,再說由你引薦給景岱更合适還能讓他記你一份好。”同樣的回答沈諾希也說了第二次。
“他有什麼成就?”
“千百年來少有成功治理河道避免水患的名臣,一生有許多著作,他‘束水攻沙’的理念直到幾百年後還在影響官員治河的思想。”
沈諾希說的坦然,雖然現在面對決口堤壩看來能制服黃龍像是空口白話,但潘季的功績有目共睹,後世傳頌也都是他應得的。
“我這就讓人送信去查烏程縣是否有這個人,最快四日就能得到回複,若真像你所說探查清楚後我親自前往請他過來。”
“要快,洪水不等人,處理完原武的事情咱們還要去下個地方。”
沈諾希忍不住叮囑四天才能得到答複,再加上周佑安前往一來一回最快也要半個月,現在已經七月底八月就會迎來水量峰值到時就怕黃淮運一同泛濫那才是大難臨頭。
明朝水災堪稱尋常平均下來幾乎每年都有或大或小的洪水,直到宏宇末年潘季治河成功後才迎來一段太平日子隻可惜沒能發揮他所有才能,沒太平多久又因種種治理不當導緻功虧一篑,現在早些讓潘季上任就代表能救更多的人。
第五日清晨周佑安送來消息,查實确有其人已經出發。
又過幾日原武事務在衆人努力下有條不紊的發展,景岱把城中事宜摸了一清二楚開始向往周邊河道堤壩,治理黃河怎能不親眼看看黃河究竟是何種模樣。
柳蒙知道他的身份不敢帶他出行也制止其他廠衛帶景岱出城,理由是他年齡小不方便,景岱無法隻得纏上沈諾希。
沈諾希從賬本中掙紮脫身沒人敢帶他景岱又想去隻能自己頂上,帶他去巡查河道可以去周邊還沒核查過得堤壩,如果發現什麼錯漏也能及時處理。
找了個小雨的日子騎馬帶着景岱出了城,災民在城外排隊受檢和之前不同現在的檢查是為了核實身份,以免罪犯混入通過補辦牙牌洗白身份。
林間土路最是泥濘馬蹄容易陷入隻能慢慢走,反正他們不急也不用趕時間估計第二日淩晨聽到遠處河水奔騰的聲音沈諾希松了一口氣,她對路線不怎麼敏感一路都在害怕帶錯方向。
“叔父,我可以去當災民嗎,不親身體驗怎知大壩質量如何。”景岱發出靈魂拷問趙楓立馬反駁。
“公子不可,夏季水量巨大靠近都有被卷入河底的危險怎能親自上堤壩。”
“叔父可行嗎?”景岱不理趙楓勸阻反而轉頭詢問沈諾希,她之前和景岱聊天時提過一句曾在堤壩上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