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來找你是想說盡快處理城中淤積的雜物,還有淹死的家畜都不能吃容易染病,現在城中人口衆多萬一出事不會小。”
沈諾希把題本攤開放在桌案上,這種事情的處理周佑安比她有經驗,她隻是提醒一下提高他的重視程度。
“是公子,我已經差人前去清理,這邊河道官預測最大的峰值已經過去交接完事務我就該動身去下個地方了,下遊有被淹的城車隊要快些啟程。”
“去被淹的地方得劃船去吧,馬蹄泡在水中馬是要生病的,如果确定城池被淹我建議騎馬到周邊後把馬帶回來咱們劃船過去。”
說到被淹沈諾希快速回憶着周佑安的行程,他們要去的地方可能已經發生瘟疫,水後浮屍暴骨處處都有卻沒有可以用來充饑的糧食,吃掉淹死的牲畜成了唯一選擇。
“還有,把醫師盡可能多的帶上。”沈諾希沒有明說是因為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下,她不敢設想人餓到極緻會做什麼樣的事情。
“公子留在徐州或者南下就好,趙木西傳來消息說宿遷積水嚴重黃淮交彙沖垮了堤壩,估計難找落腳的地方需要在船上漂泊,公子行至此處已經幫了我不少忙接下來的路程危險公子莫要前往。”
“危險我才更要去,你也不用勸我。”
這一路周佑安也算見識到她的固執當下不再勸說,兩人聊着聊着又扯到潤涵的教育上,周佑安主張這次回去就送他接着去讀書好考取功名,沈諾希則覺得科舉這件事不能強求喜歡讀書那當然好,不喜歡做的行當也不失為一種出路。
當然沈諾希沒打算說服他,對讀書和科舉的崇拜延續千年已經成為刻入基因的思想,如果不出現巨大的社會變動人們是不會放棄這種推崇的。
宿遷催的急徐州事情還沒落停那邊的題本一本接着一本,就差當地官員劃船親自上門來請他們過去了。
沈諾希看官員言辭懇切寫的真情實感還是讓了步,請周佑安先行帶人前往留下她和邢文喬還有走不開的河道官員在這收尾。
景岱纏在沈諾希身邊想讓沈諾希放他出城去看河堤,現在隻是峰值過去又不是夏汛結束沈諾希咬死不松不準他出城,景岱無法隻能每天無事就跟在她身邊也不搗亂就是看着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有這麼個“背後靈”沈諾希做事難免分心,處理完手中事務後趁着去找賈琦交接最後工作的機會教訓景岱一頓帶着他出了成。
堤壩上的河工不少反增已經炸過一次大堤了,如果再出什麼意外賈琦也不用寫陳罪書直接跳下去以身殉堤說不定還能保家眷一命。
處理完事情動身前往宿遷那天竟趕上個晴天,馬匹拖着的車上運載着船隻,靠近宿遷周邊水已經到腿彎,衆人紛紛下馬把船推入積水中。
沈諾希憑借鈔能力在周邊購入一艘船請了船工商家負責把船給她運過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在船上吃住上十天半個月不成問題,看着駐兵把馬牽走瓊華的未央不樂意了一個小跳掙脫開束縛朝着他們跑來。
有一就有二緊接着栗子和大橘也開始掙紮起來想要掙脫缰繩,沈諾希看這情況不妙又不放心把瓊華一人留在徐州左右為難。
邢文喬的船本來已經劃出去見這個情況高聲詢問,沈諾希讓他們先走留瓊華她倆在船上自己帶馬回徐州,好說歹說才安撫好未央把它們仨放在一間馬房托賈琦好好照顧。
又向他借了認識路的老馬趕回來放馬自己回去,船隊走時指了大概方向船工也認識去宿遷的方向,靠近宿遷吹來的風中帶着讓人厭惡的味道,沈諾希描述不清到底是什麼臭味讓人毛骨悚然。
周邊村子淹沒了不少目之所及隻能看見樹冠和屋頂周邊很是安靜,可能被困的人已經被邢文喬他們救走。
又路過一棵不怎麼繁茂的樹幹聽見有小貓微弱的叫聲,在一片汪洋中能撐到現在不容易沈諾希讓船工靠過去發現是一隻牛奶貓,毛發蓬松可能是被雨淋後又自己曬幹看起來很幹淨。
讓瓊華從船艙内拿來肉幹一點點靠近它,瓊瑩趁它不被翻身上樹一把拎住它的後脖頸遞到沈諾希懷中貓咪很乖并不掙紮,老實的窩在那一邊吃肉幹一邊小聲喵喵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