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人最多的地方除了安置點就是醫館,每天都有許多人在那排隊盼望郎中妙手回春,沈諾希帶來的藥材早就見底現在還能維持開門全靠周邊接濟。
宿遷的面點很豐富沈諾希挑了家人多的進去吃了午飯,路上百姓大多面色凝重,洪水過去災後重建又是一個大問題,更别提緊跟而來的秋收。
下午準備去堤壩上看看在府中牽了一匹馬借用,那個廠衛和沈諾希說馬是從附近村縣騎過來借用讓她勒好缰繩,馬不一定認路小心被帶去别的地方。
劃船的時候感覺堤壩離城也沒多遠沈諾希一口答應騎馬出城,洪水下去路線就變了模樣,從官道跑着跑着就摸不清具體方向上了小路。
沈諾希拿着指南針知道大概方向但是具體從哪走還不清楚,隻得下馬找棵高大的樹爬上枝頭确認方向,馬被拴在樹下急躁的刨地,等她看了大概準備下來繼續前進時聽見不遠處有人交談。
為了防止别人誤會她偷聽沈諾希幹脆坐下等那行人離開再下去,聽着聽着發覺不對勁從樹枝交錯間看見是三輛沒有窗的馬車,有五六個人衣着幹練。
沈諾希以為自己碰見什麼江湖門派屏息凝神正要看個新鮮,就看從後方有一人騎馬趕來看見拴在樹下的馬立刻向周圍張望,樹林長得茂密沈諾希又爬的高騎馬的人并未看見她身影。
這人好像是來和他們交易的,圍着馬車的人打開車門從裡面帶出幾人,沈諾希看那些人從步伐儀态上判斷是經過培養的瘦馬②,那些穿着幹練的人是押送這些瘦馬的。
應該是大客戶或者是老客戶訂的,大水剛退就急急忙忙送來也不顧路上一片泥濘,幾人接頭後換了方向繞開宿遷城向西北方駛去。
看他們走遠沈諾希才從樹上爬下來,從剛才幾人口中她聽到了熟悉的人名是京中一位大臣,明朝并不反對官員三妻四妾買瘦馬暖床找樂子也是常有的事。
沈諾希并沒有放在心上,騎馬繼續往堤壩趕去,缺口已經封嚴實河工分布在堤壩周圍加固大堤,這邊暫時沒什麼風險周佑安也不在此處。
在堤壩上逛了一圈看見鄭陽在做工沈諾希過去和他打招呼,鄭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看旁邊無人注意拉着沈諾希到一旁小聲說話。
“您認識那小公子是不是也認識京城來的大官?”鄭陽說的小心翼翼提防着周圍人,沈諾希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能不能幫我找點藥材,我有個朋友他發了高燒但是沒法進城,現在城中藥材緊缺您行行好救他一命。”
鄭陽實在找不到門路,城中醫館中的坐堂大夫不看到病人不給藥,平常的赤腳郎中現在手中又沒有藥材,他看見沈諾隻能賭一把。
“藥材?治什麼的藥材,生病得找郎中看,沒有牙牌可以找人證明後補辦,我不懂醫理别再拿錯藥吃壞了。”
鄭陽一臉苦澀不說原因一直在問沈諾希能不能拿些退燒的藥材,沈諾希身上帶的确實有藥但沒見着人也不确定到底是什麼病因,随便吃藥萬一吃出事兒來她可承擔不起。
“你不告訴我病因,也不讓我見人我怎敢拿藥給你,吃死人我是要負責的。”
鄭陽聽他這麼說又想了想自己兄弟八斤,要是從沈諾這也搞不來藥八斤真的會病死家中,含含糊糊的和沈諾說他是吃淹死的雞後才開始發燒。
八斤害怕是染了什麼病不敢出門也不敢請郎中過來診治,鄭陽擔心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這才向沈諾希求藥。
沈諾希立馬警覺起來,淹死的家禽每個都是細菌源,誰也不能保證吃了以後會得什麼病,許多疫情都是動物身上的病毒傳染給人進而變異引起的。
“你兄弟住在哪裡,我去找醫師過來給他診治,難道沒人告訴你們不能吃淹死的家畜容易染病嗎,我記得赈災官員從來就開始宣講了啊。”
“說是這麼說,但是…他們存的糧食都被沖走了土裡長的莊稼作物也都被泡死,家裡房子進過水需要修繕手頭實在沒錢去買糧食今年秋糧還不知該怎麼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