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今天也隻是試探,能一舉達成最好,就算不成也無關緊要,時間還長他有時間慢慢磨。
選中沈諾也是考慮到他并未在大明擔任職位更好拿捏,他能跟在周參贊身邊定有過人之處,把沈諾帶走無足輕重也算是一道保險。
提議被否決後,衆人很快又提起别的話題,隻留下幾個周佑安和秦安惴惴不安,他們清楚沈諾希的身份。
也明白一旦沈諾希被帶走将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夜色漸濃快到夜禁的時間,聚會散場有人起身告辭,也有人攬着姑娘出門拐進隔壁房間。
沈諾希自然是跟着周佑安離開,在走之前她掏出幾顆銀角放在身邊坐着的姑娘遞手中,今天多虧她手下留情。
看沈諾希無意與自己糾纏後有意放水,不然她全程坐在沈諾希懷中,沈諾希真是的難以招架雙方攻勢。
離開回芳閣,和同行的幾位大人告别後,沈諾希深呼一口氣緩緩吐出,像是把肺中濁氣排空。
秦安不知何時消失不見,這是他的拿手功夫,周佑安從一旁遞來一顆藥丸,她拿起看也不看丢進口中咽下。
暈乎乎的大腦總算清醒些許,兩頓酒中間喝了一肚子茶水,任誰也無法做到完全清醒。
她察覺到屋内熏香、酒水、還有姑娘們身上的香味中都摻了東西,但應該不是鞑靼的手筆。
這種助興的手段,幾乎每家青樓都有自己的辦法,與無聲間留下客人,讓客人在閣中醉生夢死。
兩個人誰也沒有主動開口,都在心中默默複盤今日經曆的事情,沈諾希回房梳洗一番,醒了醒神才出門去找周佑安。
周佑安開門時身上衣袍還未更換,他有心事沒顧及到,看沈諾希進來和她說了句抱歉快速回房梳洗散去身上混雜的味道。
沈諾希坐在書房中等他,桌案上擺放着草稿紙,周佑安剛才應該就是在忙這件事。
周佑安的思緒被沈諾希打斷又想起今天的經曆,他到現在依舊惶恐不安。
今日一開始姑娘們進來時他心中毫無波瀾,撩撥的手段也沒什麼新鮮,來青樓是聚會難以避免的選項,他對這種地方已經積累出經驗。
剛開始的時常會鑽牛角,覺得自己不應出現在這裡,後來次數多了,他也逐漸掌握規避的方法。
出門前周佑安就考慮到青樓中會焚有助興的熏香,特意讓沈諾希服下藥丸,隻是回芳閣的熏香中摻有西域香料,解毒的藥丸中沒有這方面的功效。
他的心态一直很平穩,今天隻是打着商談公事名義的小聚,沒什麼必須要據理力争的家國大事,放松應酬即可。
他的平靜被那名坐在沈諾希懷中的舞姬打破,仿佛哪裡出現了不為人知的變化,雖然細微卻引起周佑安的注意。
接下來沈諾希和那名舞姬的每次肢體接觸,都沒逃過周佑安的眼睛,他對自己的敏感有些摸不清頭腦。
這種場合,那名舞姬也是女人,按說一切都合乎常理,但他越發坐立難安,開始隐隐後悔帶沈諾希來到這裡。
午飯時科爾對沈諾希勸酒,周佑安雖在心中焦急可面上表現的平靜如水,他越敏感越會挑起科爾探究的興趣。
好在沈諾希的酒量他有一定把握,這些酒水不會輕易喝醉,坐在她身旁的姑娘也總算安分下來。
一下午科爾的關注點就沒從沈諾希身上移開,就算别人交談時提及他,科爾也隻是敷衍了事,很快又把重心轉移回沈諾希身上。
他那雙異于漢人的眼眸中寫滿算計,今天他點名沈諾希一定另有所圖。
晚上吃飯時,科爾終于說出今日邀請沈諾希前來的目的,還未聽完他的解釋周佑安腦海中已被拒絕占滿。
多虧有官員幫他鋪墊,詢問帶走沈諾希的目的和條件,才讓周佑安冷靜下來認真思考對策。
不管怎樣周旋沈諾希絕對不能離開大明境内,她是當今萬歲的姨母,這重身份一旦被發現,難保鞑靼不會生出歹心,用她要挾大明出兵。
瓦剌和鞑靼的恩怨對于大明來說是有利條件,鹬蚌相争漁翁得利,大明絕對不會放任瓦剌一家獨大。
但自願出兵和被迫出兵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前者主動權在自己手中,後者處處受制于人。
不管周佑安想不想承認,沈諾希來到甘州的原因在他,這裡本就偏僻貧苦已經讓她吃了苦頭,周佑安絕不會允許有人利用她謀求利益。
席間他雖然否了科爾的提議,但科爾并未太過失落,馬市還要舉辦月餘,在此期間鞑靼絕不會放棄這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