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好像出乎她的預料。
“你考慮好了嗎,這件事…一旦開始就沒有反悔的餘地。到時就算你想擺脫,恐怕也會成為一生的污點。”
周佑安的視線牢牢鎖定在沈諾希身上,仔細分辨着她的情緒,自己呼吸心跳在不知不覺間逐步攀升。
“人生短短百年,如果不在活着的時候同心愛之人表達愛意,糾纏在一處,難道要等死了再去懷念嗎?”
沈諾希聽到他的問題心跳陡然加快,有所預感似的攥緊了手中印章,周佑安的反應讓她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
聽到她肯定的回答,周佑安定了定神從書案後走出,在沈諾希面前站定。
他們中間隔了兩步的距離,可以清楚聽見對方胸腔中越發激蕩的心跳。
沈諾希攥到指尖發白,周佑安好像有了決定,成敗在此一搏。
“望,沈小姐垂憐。”
周佑安行了半禮垂下眼眸,禁忌的話語終于脫口而出,他心底的防線也被徹底擊潰。
規矩守了幾十年,由自己親手打破的感覺十分奇妙,腎上腺素攀升到頂點,他的心意全系與沈諾希一人。
沈諾希呼吸一滞,有些耳鳴像是沒反應過來他剛才說了什麼,自己隻是出門拿枚印章,怎麼周佑安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轉折。
該不會是她出去的時候周佑安做了什麼傻事,現在他身體裡的不是原本的他。
思緒緊張到亂飛,幾秒之内閃過幾十種想法,就連剛才進門時自己到底邁的哪條腿,沈諾希都想了半天。
“你,怎麼這麼突然,我好像幻聽了。”
沈諾希上前抓住周佑安端在額前的手臂,兩人間的距離又一次被她抹掉。
驚喜來的太突然她沒有準備,腳下有些輕飄飄的感覺。
周佑安重複一遍自己的話,落子無悔,他會為自己所說每句話負責,哪怕是千刀萬剮。
“你确定想好了,我可不是嘴上說說這麼簡單。”沈諾希反複确認,期待已久的大獎落在頭上,太不真實,整個世界都虛假起來。
“想好了。
我心悅沈小姐,望沈小姐垂憐。”
破口一旦打開,心中封鎖的情緒猶如滾滾浪潮徹底淹沒周佑安,他不奢望能與沈諾希相攜一生,隻求她的愛意能多停留些時日。
“好。
我把印章拿來了,當初景岱拿來時看着挺精緻的,應該是獨一無二,但是我也不确定,沒有用過,你可以試試看。”
沈諾希應下他的話,臉頰逐漸充血,嘴裡說的話幾乎不經過大腦,隻想先揭過這個話題回去清醒了再慢慢考慮。
她不奢求周佑安立馬轉變态度,後世婚姻關乎兩個家庭,現在婚姻關乎兩個家族,沈諾希沒有十全把握說服父母同意這門親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拟好奏本後拿給你過目。”
壓在心頭的石頭終于落地,周佑安也松了口氣,甘州天高地遠,至少在沈諾希離開前他們還有許多時間可以相處。
“你想好對策了嗎,萬一景岱同意交換使者,我們該怎麼辦。”
雙方派遣使者獲益方不止有鞑靼,深入鞑靼内部也可以更清晰的了解,他們與瓦剌的争端。
“我自願前往。”周佑安已經推算嘗試眼下各種選擇,他代替沈諾希前去或是最優解。
鞑靼需要一個使者給各部落吃定心丸,大明也需要了解鞑靼的兵力部署究竟如何,隻要時間規劃合理,他跟随科爾前往幾乎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你去?為何。”
沈諾希的腦子停轉,現在沒有多餘精力推演他的提議。
“鞑靼需要明确大明的态度,今天我雖然拒絕了他們,但為達目的他們一定會用盡各種手段。
我的官階職務對鞑靼來說剛剛好,了解甘州衛駐守情況又能有效督促朝廷表态。而且我去也能了解鞑靼和瓦剌的狀況,摸清他們恩怨症結,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這個方案不是他頭腦一熱想到的,選擇文官前往鞑靼雖能降低他們防範之心,但使者的安全也會難以保證。
他之前戍邊時同鞑靼、瓦剌都有過接觸,後來回京也未曾停止信息收集,對他們的習性有一定了解。
就算鞑靼起了歹心,周佑安也有能力逃脫,憑借自己返回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