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運氣，我不知道勇氣究竟值幾錢，但我知道如果沒有你，潤涵、阿樂、受你幫扶的百姓……還有我，說不定都會死在過往。”

周佑安輕聲安撫沈諾希，她的勇氣世間罕見，獨自來到陌生的朝代，能像她這般為自己步步謀劃難于上青天。

“沒有我，潤涵也不會死的，他在…”

“那些隻是一種可能，在你來之前的可能，你來了，一切都不同了。”周佑安打斷沈諾希悲觀的話語，他不知道沈諾希為何突然如此低落。

但他清楚沈諾希絕不像她自所說的毫無用處，他們都是受她感召才會變成如今模樣。

“那你說，有什麼不同。”沈諾希收回目光，側身面向周佑安，在他的注視下擡手扶上周佑安的手背，兩人攻守瞬間換了局面。

“真讓你說，又啞巴了。”漸變色的天光仿佛最佳氣氛組，一望無際的大漠就像是她來到這裡的人生，擡頭望去了無生機。

若不是自己打破規則，最後的結局可能也會像旁人一般，悄無聲息的死在這裡，風一吹卷起漫天黃沙，她的存在也被徹底埋藏。

“就算，潤涵不受你幫助也會活下去，但是其中過程他會吃比現在多百倍的痛苦，若沒有你的舉薦我不會幫他。

還有阿樂，如果沒有你，他早就死在宿遷城外，何談來到京城改變此生命運。

赈災時我知你也捐了貼身銀錢，不然城中藥品糧食，不會源源不斷的供給每個災民。”

周佑安說到這頓了頓，像是下定決定後繼續開口說道。

“受你最大恩惠的人，是我，成為提督後每次危機都有你的幫助，是你不厭其煩每次提醒我危險，也是你無數次救我與水火。

我們的人生都因你的到來而發生巨大改變，這不是老天的賞賜，也不是摸不到的運氣，是你自己的努力。”

周佑安很少說這麼大段剖析感情的話，他們兩人相處大部分時間都是沈諾希在表達心意，他隻是默默接受。

今天的反駁或許是因為不想看沈諾希落寞的神情，也或許是沈諾希将要離去的虛無讓他焦慮，想做些什麼留下她。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誇人。”沈諾希被他說動，景色和他格外迷人，低頭輕啄臉邊的掌心後擡手和周佑安抱了個滿懷。

擁抱最撫人心，兩顆心髒的跳動趨于一緻，周圍一切都被隔絕在他們之外，周佑安是最堅實的錨點。

牢牢把她固定在這兒，讓沈諾希得以在曆史席卷的洪流中有處歇腳。

“太陽落山了，天冷，快些回去吧。”周佑安低頭同沈諾希靠在一處，荒漠中他們互為對方的依靠。

回到營地時星星已經挂滿天空，帳篷中間點着篝火，瓊瑩看見他們兩個的身影快步迎了上來。

手中拿着早就備好的披風替沈諾希裹上阻擋風沙，順勢隔開她和周佑安并肩而行，沈諾希也隻能配合她松開和周佑安交握的手。

“小姐這裡夜晚寒涼，您穿的太薄了。”瓊瑩一邊叮囑一邊帶着她向其中一個帳篷走去。

他們進沙漠時穿的衣服都很單薄，現在太陽下山，寒氣從地底湧現。

瓊瑩的心思沈諾希怎會看不出，笑着半推半就進了帳篷，裡面已經鋪上地毯衣服也都歸置整齊。

随行的親衛中有人去打了野味，沒想到在隔壁中也會有動物栖息，野營沒那麼多規矩，他們圍坐在篝火旁談天說地。

沈諾希的僞裝早就被他們識破，日日相處總有露出破曉的時候，剛開始還有些估計害怕她覺得冒犯，後來日子久了一切照舊他們也放松許多。

飯後他倆出去散步消食，沈諾希自然的覆上周佑安的手背順勢十指相扣，他的指節粗糙卡在指縫有些難受。

“今晚星星好亮。”周佑安察覺到沈諾希的不适，轉而變成手掌相握，遠離篝火也能清晰看見遠方景象。

“戈壁空氣幹燥，空中少雲，自然就能看的更清楚些。”

“你認識這些星星嗎，蔚兮師父和我講過許多故事，隻是時間長了，那些不常用的星星就被我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