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從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他了,比秋獵更早。”沈諾希打斷沈流玥的聯想,她不願姐姐誤解周佑安。
自己同周佑安的關系是她一手促成,不像外人所想那般龌龊,他們兩人都是經過深思熟慮,想要結婚也隻是不想辜負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
“幼時父親醉酒,我聽父親提起他的身世,那時就有些好奇周佑安是怎樣的人,後來秋獵時初見,我對他的疑問不減反增,越發想要了解他。
出宮後,遊玩途中我偶遇他帶官員赈災,出于好奇和他同行過一段日子,那段經曆打破我這十幾年固化的思維,是他讓我看到百姓生活的疾苦。
徐州下令炸堤的是我,宿遷疫病時他也把我庇護在府中,我多次乘他恩情,知曉他被貶去甘州衛,這才一路北上去尋他。”
沈流玥沒有打斷妹妹的話,她想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妹妹經曆了什麼才會同此人有了牽扯。
“是他讓你這麼說的。”
“姐姐還不了解我嗎,如果我不願,有誰能逼迫。”沈諾希回的果斷,她不願姐姐誤解周佑安一絲一毫。
“是你想出來的說辭?并不高明。”
“是發自内心,我愛他想和他在一起。”
“養在外面,沒什麼不可以。”
“他不是上不得台面的玩物。”
“你不明白,他和你之間的差距。”
“就是因為明白,才痛苦,考慮許久,還是放不下。”
兩人一來一回沈諾希封死姐姐為她挑選的每一個借口,她想和周佑安在一起無關其他,僅僅是因為在周佑安身上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所有條件。
“你不會做沒準備的事情。”沈流玥搭在茶幾上的手敲了幾下,已然明白妹妹的決心,她打定主意的事情定是有了計劃。
有反駁她的時間,不如聽聽她到底是如何想的。
“想,借東風。”計策,沈諾希準備了好幾種,她還沒想好具體該選哪一種,世事無常,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說不準今日同姐姐說完,明日自己就被許給别家做了夫人。
“怎的今天就忍不住,不怕我把你指給别人。”清楚妹妹所思所想後,沈流玥很快冷靜下來。
入宮坦白是件格外冒險的事情,若不是這些年宮中經曆磨平了她的棱角,此時她已經下旨把諾希指給早就選好的那幾位公子其中之一。
宦官,實在是最愚蠢的決定。
“從小到大,姐姐最包容我,除了爹娘屬你最疼我,如果連你都說服不了,那我也該趁早斷了念想另謀他計。”
心裡話說出口沈諾希松弛下來,今日能做的都做了,結果如何就看天意。
“你倒是灑脫,他如何想,你可知道。”婚嫁一事向來是女子吃虧,周佑安身份特殊,諾希想同他在一起怕是要舍棄許多。
“若沒确認他的想法,我又怎會一意孤行,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如此出格的決定。”
“你确定?他不是在你面前阿谀奉承。”
宮中宦官讨好後妃想要謀取好處的事情不勝枚舉,深宮日子一眼望不到頭,有許多後妃一輩子都在等待中蹉跎,與宦官對食是大家默認消遣方式之一。
畢竟這後宮妃子們能接觸到還算男人的,也就隻有這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我确定,他一直推拒,是害怕影響我,但我盤算一圈,再沒比他更合适的人選。”
“為何如此笃定。”沈流玥不解妹妹這份堅持從何而來,世家公子千萬,怎會沒有一個入眼。
周佑安,說一千道一萬,身份已成定局,隻要同他扯上關系,被人戳斷脊梁骨都算輕的。
“已我的身份就算夫家不喜也會相敬如賓,不說婆母如何,我們院中定會由我把持,也不會有比我身份更高的姑娘。
但,我不想同後院中的姑娘争奪丈夫愛意,也不想日日擔憂該如何處理其中關系。
這些條件如果強求不是不可,隻是強扭的瓜不甜,誰能保證人心一輩子不變。
同周佑安在一起也是拿捏了他的弱點,我們各取所需也算共赢。”
帶有上一世記憶的事情,除周佑安外她不曾和别人提起,偶爾說漏嘴也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搪塞過去。
戀愛一事隻要雙方有愛怎樣都好說,婚嫁卻不同,是影響兩個家族的大事,若非笃定自己處于優勢方,她萬不敢參與這場豪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