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撲通。
時間靜止。
蟬鳴、風聲、呼吸聲刹那間都消失了。
佐月的耳朵屏蔽了外界所有的聲音,隻聽得到自己那雜亂無章的心跳聲。
野又耐心而又認真地盯着眼前的佐月,清涼的晚風吹起少女厚重的劉海,露出下面那雙幹淨又澄澈的眼睛。
那裡恰好隻映出他的身影。
以前那裡裝着很多東西,漫畫、教室後面的向日葵、由奈、未珈還有其他人……
可現在,佐月的眼底隻有他一個人。
烏雲擋住月亮,傾瀉下來的月光也消失得幹幹淨淨,森林再次歸于黑暗。
就在這個瞬間,野又垂下眼睛,心裡滋生的妄念破土而出。
但是,還不夠。
他想要更多。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野又總能從人群中第一眼看到佐月,然後敏銳地察覺到佐月面對不同人的時候那些五顔六色的小表情,以及下意識的在他靠近的時候躲閃的動作。
野又總會忍不住地想把佐月從角落裡面扯出來,拉進他的世界裡面。
就像現在,野又發現了,佐月正在慢慢地從他的掌心抽回自己的手。
感受到佐月逃離的動作,野又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有那麼善解人意,哪怕他知道佐月不是因為讨厭他而想要抽回手,他也不想接受。
野又喉結微動,借着夜色裡褪去往日裡溫和的樣子,順應心意十指扣住佐月想要退縮的手,聲音有些低沉。
“天又黑了,佐月。”
看不見周圍,佐月的觸覺變得格外靈敏,她可以感覺到野又的大手處的薄繭輕輕摩挲過她的指縫。
“我,我就在你的旁邊。”佐月結結巴巴地,還是堅持要縮回手。
野又緊緊按住佐月的手“别松開,不牽手的話我不知道你在哪裡。”
掌心的溫度順着手臂,一點一點地蔓延上佐月的耳根和臉頰。
隻是,隻是因為天太黑,為了安全着想而牽手。
不要多想。
佐月腦子亂糟糟的,低着頭往後退“那,那我抓你的衣袖吧。”
在佐月看不見的地方,野又的眼神暗了下來,半響才貼在佐月耳邊厮磨低語。
“不行,佐月,我怕鬼。”
野又輕輕用力,便把佐月扯進自己的懷裡面,再次聽見佐月密集的心跳聲,他的嘴角上揚。
“聽不見佐月的心跳聲,我會很慌張。”
心髒湧起細細麻麻的癢意,佐月來不及理清自己的心思,就聽到了入道的大嗓門。
“救命,有幽靈在追我!”
烏雲散去,森林再次籠上月光,周圍不再是黑暗不見五指,而是能小範圍地看清四周。
遠遠地,佐月和瞪大了眼睛沖過來的入道對上視線,下一秒入道驚呼出聲。
“你們兩個在這裡幹嘛?”入道連幽靈都忘了害怕了“沒有背着我和風紀委員在偷偷相處吧。”
趁着入道還沒有過來,佐月偏開視線,悄悄往野又旁邊移開了點距離,順勢還收回了手。
掌心空落落的,野又沉默了片刻,轉頭盯着跑過來的入道,一時間眼睛裡面了格外複雜的情緒。
“入道,你身後有東西。”
“什麼?”
入道小心翼翼地回頭看去,在他的身後,青藍光和白光和他保持着不變的距離,無論入道怎麼變速,那些詭異的東西都緊緊地追着他。
涼意從腳尖竄到腦門,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快速躲到野又和佐月後面。
“我和你們說,風紀委員能操控幽靈。”
像是印證了入道說的話,站在原地的佐月和野又都被投射了青藍光。
看到了熟悉的青藍光的入道連連後退,嘴巴裡面喃喃自語“完了,完了,這下野又和佐月都被幽靈附體了。”
我被附身了?我怎麼不知道?佐月眯起眼睛,隻能感到有人在用手電筒照自己,而且她沒有猜錯的話,那個缺德的家夥絕對就是風紀委員。
“我願意獻祭酒日一輩子的單身換來幽靈消失。”放棄抵抗的入道向月光虔誠祈禱。
就算是真有神明,祂也不會稀罕你獻祭的東西的。佐月不住地搖頭。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酒日厚着臉皮把真由叫來參加試膽大會,在心裡暗暗發誓。
他願意用入道一輩子的單身換來今天晚上能和真由告白成功。
“那你要失望了。”未珈不緊不慢地從黑暗中走出來“畢竟我買的是超強續航版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