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顔注意到這一變化。
她看向面色似乎隐有好轉的顧先生,輕聲問:“疼嗎?”
顧晏秋搖了搖頭。
其實,過了最開始的那陣兵荒馬亂,真正冷靜下來,會發現這并不是什麼很難忍受的事。
畢竟他的孕囊裡并沒有胎兒。
孕囊再怎麼收縮,腔口也不會徹底打開。
而且左顔就陪在他身邊,給予着他支持。
再沒有比這更讓他安心的事了。
左顔并不相信他表示的不疼。
剛剛身體都顫抖成那樣了。
她也是這時候才想起,“其實是可以吃止痛藥的,對吧?”
同樣剛想起這事的顧晏秋:“……”
“不怎麼疼,而且快結束了。”
孕囊的收縮漸漸放緩,像是在宣告着“分娩”即将結束。
并不是完全不疼。
但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内。
而且顧晏秋覺得,這是個寶貴的經驗。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在真正懷孕生子前,體驗一次從假性懷孕到“分娩”的全套流程。
又過了十多分鐘。
左顔感覺到顧先生的呼吸趨于平穩,面上有了些許血色,空氣中的信息素也淡了下去。
看來是結束了。
左顔提起的心終于落下。
總算“生完了”。
“你還好嗎?顧先生。”左顔小聲詢問。
“我很好,沒事了。”顧晏秋應着,緩緩坐直身。
姿勢變動間,他感受到了什麼流淌,頓時身體僵住。
“顧先生?”
左顔察覺到他的變化,擔憂喚他。
顧晏秋僵硬回頭看她。
卻根本不敢對上她的眼睛,隻停在她臉側的發絲上,表情有幾分僵滞和空白。
“我需要,洗個澡。”顧晏秋緩慢道,像一個在努力上着發條的老式機器人。
“哦哦,飛行器裡有浴室的吧?”左顔回頭确認了下,道:“我扶你過去。”
“不!”顧晏秋略顯急促地打斷。
随即意識到自己失态,他迅速收斂起情緒,神情溫和正色,語氣和緩:
“你幫我先試試水溫吧,麻煩你了。”
“試水溫?好的。”
左顔猶豫地看了他一眼,還是起身,往浴室走去。
進入浴室,左顔配合着關上門,打開花灑,将其開到最大,沙沙的水聲遮蓋了一切。
左顔将手放到花灑下,卻全然心不在焉。
試水溫。
連她家那個破淋浴器的水溫都能精準調節。
顧先生這高檔飛行器裡的水溫還用得着調試嗎?
分明就是要支開她。
左顔并不好奇顧先生支開她是要做什麼,反正能猜個大概。
顧先生是有一點形象包袱的。
不願在任何人面前露出不那麼完美的一面。
尤其是她面前。
左顔修長的手指動了動,百無聊賴地彈着水珠玩,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才将水關小了些,對外道:
“顧先生,你喜歡熱一點還是涼一點?37.5度可以嗎?”
“嗯,可以。”
顧先生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聲音離得很近,就在門口。
左顔甩掉手上的水,走過去,拉開門。
就看到換了一套衣服、穿戴整齊的顧先生。
左顔頓了頓,朝他點頭,神情自然地走出浴室。
像是并沒有注意到他更換了一套衣服。
“你去洗吧,有什麼需要随時叫我。”
左顔從他身邊走過,習慣性往沙發的位置走去。
行至一半,看到沙發上遮蓋的毛毯,聽到了身後顧先生停滞的呼吸。
左顔意識到什麼。腳步一轉,走向另一側的料理台。
“飛行器裡居然還能做飯嗎?剛好有些餓了,讓我看看有什麼食材,做頓大餐。”
左顔故意說着。
Enigma敏銳的耳力,讓她能清楚地聽見顧先生悄悄松一口氣的聲音。
“冰箱裡有食材,不夠可以叫星際速遞配送。”
顧晏秋說着,得到左顔“昂”的一聲回應後,才快速進入浴室,咔嚓關上門。
關門聲中,左顔回頭,看向沙發上欲蓋彌彰的毯子,感知着空氣中的信息素分布,嘴角露出點笑意。
顧先生可真是的。
都在她面前“分娩”過了,還怕她看到别的什麼窘态。
形象包袱一噸重。
·
問題來了,不會做飯怎麼辦。
也不是完全不會,左顔也會做一點“生命體征維持餐”,主打一個簡單便捷吃不死。
問題是那玩意賣相很難看,就是食材大亂炖弄出來的糊糊。
在顧先生的高檔飛行器裡,做出那種東西,總感覺很拿不出手。
在她對着冰箱一籌莫展時,顧先生從浴室裡出來了。
這麼快?
左顔詫異回頭。
看到又換了一套衣服的顧先生。
衣服可真多。
左顔在内心吐槽了句。
這次是顧先生一貫風格的白色正裝,收腰的設計将他性感的窄腰展現得淋漓盡緻。
左顔忽地發現,顧先生其實很少穿那些寬松休閑的衣服。
有且僅有她今天上飛行器時看到的這一次。
當時的顧先生狀态很奇怪。
看起來格外憔悴。
躲避她給予信息素的親吻,卻還是在她的接觸下起了熱朝,甚至孕囊收縮,進行“分娩”。
現在想想,會不會是顧先生的身體一開始就有了什麼征兆,這才隻能穿寬松柔軟親膚的衣服。
親一下就“分娩”了,每攵感極了。
甚至沒親到,隻是唇瓣擦過臉頰。
像是受不住任何刺.激。
還有前兩天不回她消息的失聯,是否也與這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