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發過來一段語音,許冬夏覺得頭皮發麻,點開後把手機放在耳朵上,就聽對面傳來一聲很輕的笑。
低頭看,隻有兩秒鐘,他确實隻發來了一段笑聲。
許冬夏面皮不由得發起燙。
在這個人面前她好像總是做一些有失體面的事。
這也太奇怪了。
她可一向是好學生乖乖女。
從來也沒有主動跟男人開過這種玩笑。
還一不小心開了兩遍。
她捏了捏嘴唇,假裝無事發生:所以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對方回:我都可以。
許冬夏:那好,你說個時間吧。
葉筠:等有空了告訴你。
許冬夏:好。
把手機放在桌上,她搓了搓臉,一旁的老三迷惑地看了她一眼:“跟誰聊天兒呢,臉怎麼紅成這樣了?”
她有些莫名其妙,“什麼臉紅,我臉紅了嗎?”
老三把臉湊過來,仔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很确定地說:“是啊,你自己照照鏡子嘛。”
許冬夏伸手拿過桌上的鏡子,對着臉照了照,不僅臉紅了,連耳朵都泛着粉。
她趕緊把鏡子放了回去。
老三神秘兮兮又把臉湊過來:“是不是談戀愛了?”
她搖頭,“不是,一個高中同學,不小心說錯話了。”
“說錯了什麼?”老三顯然不準備立馬放過她。
她捏捏鼻子,“沒什麼。”
老二忍不住開口,“哎呦你别再問了,人家要是談了戀愛,願意說肯定會主動說的。”
許冬夏給了老二一個感激的眼神,老二對她眨了眨眼睛。
她把桌面收拾好,爬到了床上。
過了一會兒,大家各自爬到床上,将頂燈關掉了。
許冬夏在黑暗中看着天花闆。
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是葉筠:睡了沒有?
許冬夏:沒有,怎麼了?
葉筠:心情怎樣?
許冬夏:?
葉筠:怕你不開心。
許冬夏捏着手機,心尖兒像是被手指掐了一下。
她咬咬下唇:沒什麼好不開心的。
葉筠:是嗎?那就好。
許冬夏先是關掉手機,在床上翻了個身,又睜開眼睛,對着黑暗發了會兒呆,這才重新拿起手機:他跟我說,他今天是跟室友一起吃的飯。
葉筠那邊停頓一會兒:為什麼這麼說?
許冬夏:我不知道,你從男生的角度來分析一下,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葉筠:可能想釣着你這條魚吧。
許冬夏閉上眼睛,把手機扔在了一邊。
她也不是傻子,在心裡隐隐約約是有這麼一個想法的。
可是她覺得自己好像連魚都算不上。
江随安要想拿她當魚,至少不會對她那麼冷淡吧。
手機又震動一下,許冬夏扯過夏涼被蓋過頭頂,不想再去搭理了。
她有一個好習慣,睡覺之前皮強迫自己不去想太多,不然會失眠的。
過了半個小時,她從黑暗中睜開眼睛,無奈地歎了口氣。
看來失眠終究還是躲不過了。
重新拿起手機,看到葉筠給她發的那一條:當然,一切都是我瞎猜的,或許他本來就跟陳詩雨沒什麼。
許冬夏這一晚上的心情像是坐了過山車。
不喜歡這種鈍刀子割肉的感覺。
她又把江随安的對話框給調了出來,手指猶豫着,有一股沖動,很想去問一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可是她又想,如果這麼問了,兩個人會不會就此鬧掰?
就這樣一直不說開,還能勉強做朋友,要是說開了,連朋友都沒得做可怎麼辦?她真的能承受嗎?
想來想去還是算了吧。
如果江随安真的跟陳詩雨在一起了,到那個時候……再說吧。
又過了兩個星期。
許冬夏都快把邀請葉筠吃飯這件事給忘了,這天下午下了課,她和室友随着人流走到教學樓門口,意外地看到門口不遠處站着一個人。
葉筠看到她出來,對她擺擺手,許冬夏快步走過去,滿臉掩飾不住地吃驚:“你怎麼來了?你也在這棟樓上課嗎?”
葉筠淡笑着低頭看她,他笑起來的樣子格外溫柔,午後的陽光恰好灑在他的臉上,鼻梁和睫毛打下一片剪影,皮膚白得像瓷一樣。
而且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她不知道那算什麼眼型,圓溜溜的雙眼皮,盯着人看的時候,溫柔又深情。
許冬夏的心突然被晃了下。
她呆愣愣地擡頭看着他。
葉筠擡了下手,他的手中捏着一本書,除此之外什麼都沒了,看着既像剛剛上完課,又像根本沒去上課,“我在這兒等你。”
“等我?”許冬夏一愣,這才想起吃飯的事,“是要跟我一起吃晚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