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安手中捏着手機,直勾勾地看着兩個人。
許冬夏伸手摸了摸嘴唇,扯住葉筠的胳膊,“咱們趕緊走吧。”
葉筠看着江随安,眼中閃過一絲戲谑,又回頭,對許冬夏溫柔一笑:“嗯。”
江随安險些将手機捏碎,他上前一步,“許冬夏!”
許冬夏被他的大嗓門吓了一跳,回頭看他,皺着眉頭很不耐煩的樣子,“幹嘛?”
江随安被她這副厭煩的樣子刺痛了。
許冬夏已經喜歡他很久了,他知道的,而且他還很享受許冬夏看他時的星星眼,他喜歡被這樣一個好學生滿心滿眼喜歡着、追捧着的感覺。
他并不喜歡許冬夏,确切地說,應該是他不喜歡許冬夏這種好學生類型的。
她太純潔了,像是一塊透明的冰。
但他并不是什麼好人。他喜歡騷一點浪一點,能毫無心理負擔跟他上床的。
即便如此,他也還是很享受許冬夏對他的喜歡。
他甚至得意洋洋地認為,無論他怎麼對許冬夏,她都不會跑。
畢竟他已經對她那麼冷淡了,她不還是屁颠屁颠去他家裡吃飯?
她不還是一樣讨好他媽媽,妄想做他家的兒媳婦?
有時候他還會想,等他玩夠了,再把許冬夏這種好女孩娶回家,倒也不錯。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許冬夏竟然這麼快就移情别戀了。
這不符合他對許冬夏的認知。
他以為她是那種鑽牛角尖的好學生。
一闆一眼。
即使确定關系了,或許都不讓碰。
一切都要循序漸進着來,談上一年半載,才讓牽牽小手,親親小嘴。
那太麻煩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好學生,竟也會在教學樓跟人接吻。
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兒,但絕對是不好受的,甚至有些窒息。
像是屬于他的東西被人搶跑了。
他絕對不允許。
“許冬夏,”他說,“我跟你聊一聊,好嗎?”
許冬夏看都不想看他一眼,隻想扯着葉筠趕緊離開,“我跟你沒有什麼好聊的。”
江随安簡直要氣瘋了,“我有話想跟你說,行不行?給我一點兒時間。”
許冬夏隻是搖頭,“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上次在電話裡已經說清楚了,你既然有女朋友了,我們就當陌生人吧。”
江随安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沖上去把葉筠給撕碎,他狠狠地瞪着葉筠,眼睛裡充滿了血絲,嘴角都在發着抖,“你為了他,要跟我當陌生人?”
許冬夏突然笑了,“這跟他有什麼關系?你真覺得我們還有當朋友的必要嗎?”
無數個夜深人靜的時刻,她默默流着淚,一邊痛恨着這樣的自己,一邊發誓再也不會喜歡任何人。
她很艱難很艱難地把自己給拉了出來。
失去童年摯友的痛苦,暗戀的人有了女朋友的痛苦,喜歡的人有了女朋友之後對自己冷眼相待的痛苦。
這些痛苦像是一張大網,是她自己默默走出來的。
當然了,這其中還有一個葉筠,葉筠的出現給了她一定的心理安慰,可能也是幫助她走出困境的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但是她堅持認為,最終戰勝一切的決定性因素,是她自己。
江随安突然變得像是很頹廢,“許冬夏,你不能這麼對我。”
葉筠站在一邊,嗤笑一聲,語氣不屑:“你還想讓她怎麼對你,繼續暗戀着你喜歡着你?你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喜歡,一邊洋洋得意有人暗戀自己,一邊摟着女朋友去開房?”
江随安臉色發白,“放nm的屁!”
葉筠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卻是狠厲的,“嘴放幹淨點兒。”
許冬夏皺起眉頭,不想跟他一直糾纏,輕聲說:“咱們走吧。”
她拉住葉筠的手腕,跟他一起下樓去了。
這會兒已經挺晚了,猜想着盒飯應該已經發完,他們打算直接去校外吃飯。
走到熟悉的美食街,葉筠低頭,像是開玩笑似的,“還要不要去吃麻辣燙?”
說到麻辣燙,不知為什麼,許冬夏的臉一下子紅了,努力假裝淡定,“随便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以前,即使是暗戀江随安的時候,她也很少會想這方面的問題,但是她在葉筠面前,怎麼老是往這方面想。
真奇怪。
葉筠笑出了聲,覺得她假裝一本正經的樣子很可愛。
他的心情好極了。
有種多年媳婦熬成婆的感覺。
以前他隻能站在一邊看着許冬夏喜歡江随安,把他當透明人。
而如今,他跟江随安的位置似乎颠倒了一下。
這個美好的秋天啊。
他想着,嘴角翹起來,怎麼也壓不下去。
許冬夏完全沒有注意到。
她隻是很苦惱,麻辣燙這個梗怕是一直都過不去了。
早知道她就不提了。
兩個人最終還是去吃了麻辣燙。
他們依舊坐在上次的位置上,剛坐下,葉筠就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許冬夏面前的桌子,“我們好像來了好幾次了。”
“嗯。”許冬夏低頭看他的手。
葉筠皮膚白,手指白皙修長,指甲剪得恰到好處,指尖甚至泛着粉,看着幹淨又漂亮。
很少有男生的手能這麼好看。
“這次我請你吃吧?”葉筠擡起頭來看着許冬夏,突然說。
許冬夏被他看得有些發慌,眼神躲閃了一下,“為什麼?”
“就是想了。”葉筠眼神不閃不避,直視着她。
這讓她更是一陣心慌,幹脆拿出手機,假裝看信息,聲音都不太自然,“不用,我不想。”
“哦。”葉筠一臉遺憾。
許冬夏捏緊了手機,感覺到他語氣中包含着一絲戲谑,一下子擡起頭來,兇巴巴說:“你也不許想!”
葉筠攤手,“想什麼?”
許冬夏啞火了,心想,想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可是她又不能明确地說出來,畢竟人家也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