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變得柔和，伸手在她臉上掐了一下：“好，你在這乖乖待着，有事就找人去正珵殿通知我，我馬上過來。”
“九哥說的好像皇嫂在我這裡會受委屈似的！放心吧，我肯定能護着皇嫂的！”萬楹公主仰着頭保證。
不得不說，這一聲聲皇嫂落在容潛耳旁十分受用，覺得這個皇妹比幼時還要讨人喜歡，若不是她有那樣一個太後母親......
罷了。
容潛沉了沉嘴角，語氣緩和幾分：“那九哥就先謝過......肴樂了。”
“九哥客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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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送走了這個木頭臉，要不是他平日在自己面前不是這個樣子，千裔清都要懷疑他的表情是不是從陸離那轉移來的。
千裔清搖了搖頭，這才閑下心好好打量一番萬楹公主。
她倒是很好哄的，三兩句就可以冰釋前嫌，完全不把容潛的冷言冷語放在心裡。的确是心思單純，但千裔清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事。
她隻是慶幸萬楹公主生在皇宮能受到最全面的保護，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哪怕是祝音那樣的人家，都是要留些心眼的。
萬楹公主看她一會搖頭一會歎氣的，好奇問：“皇嫂怎麼這麼看着我？是今日肴樂的脂粉沒抹均勻嗎？”
千裔清笑了笑：“沒有，公主年輕貌美，就是不着粉黛也是好看的。”
萬楹公主擺擺手：“皇嫂是在哄我吧？對了，你今日怎麼沒塗口脂啊？看起來氣色不大好......啊！我這有十方進貢的香粉和唇脂，顔色香味都十分特别，皇嫂來試試？”
說罷，她不由分說的拉着千裔清坐下，又親手在她臉上塗抹。千裔清推脫幾句，愣是敵不過她的小孩子心性，便随她去了。
“怎麼樣，好看吧？”
千裔清對着鏡子瞧瞧，是比方才看起來更像個活人了。
萬楹公主看起來是真的長久不接觸外頭的來人，又拉着她看十方過送來的其他東西，例如溢彩的琉璃杯盞，紅晶的血色發钗，總歸是許多看起來價值不菲的物件。
千裔清沉吟：“公主很喜歡十方國的東西？”
萬楹公主想了想，坦誠地說：“也算不上喜歡，十方歸屬夜南以後，很多當地的東西都流轉至咱們夜南了，我隻是覺得這些東西都很新奇、很特别......我從來沒有離開過坤京，就連這皇宮都是沒踏出過幾次的，皇嫂可不要笑話我沒見識......”
“公主說笑了。”千裔清暗歎，原來自古以來所求皆不能兩全，即使是公主也不例外。這大概就是女子的命運吧。
“皇嫂就别喊我公主了，跟九哥一樣也喚我肴樂吧！”
千裔清不是造作的人，對萬楹公主的單純性子也覺得憐愛，總覺得有些像從前的祝音，所以聽得這話便應下了。
她笑了笑：“好......肴樂，剛才聽你說起十方的珍寶首飾，不知道你對十方的果酒甜飲是不是也有所了解？”
聽她這麼問可算是問到正題上了，萬楹公主揚眉得意道：“自然有的！皇嫂你不知道——五皇兄身邊的初七公公就曾在十方待過幾年，他制的果飲可好喝了，母後幾乎日日都要召她去宮裡侍奉呢！”
“啊！他現在好像就在懿祥宮，皇嫂和我一同去看看吧？”
千裔清扯了扯嘴角，萬楹公主的确和以前的祝音很像，但比祝音的性格更加毛糙大膽，想一出是一出的，讓人有點難以反應。
千裔清婉拒：“聽聞太後娘娘喜靜，我們貿然去打擾不大合适吧？”
“什麼喜靜呀！母後最喜歡熱鬧了！”萬楹公主說着面色突然一頓，眼尾低垂，“算了算了，我若過去她老人家準又要提及我的婚事......還是不去了......”
千裔清被她這一驚一乍的樣子逗笑了，不免好奇：“你很不想嫁人嗎？”
萬楹公主想起從前見過的那些個公子哥兒們，狠狠搖了搖頭：“往日在宮宴上我也見過不少的，左不過是些纨绔子弟，要麼就是木頭，我不喜歡。”
千裔清托着腮：“哦？那你喜歡什麼樣兒的？”
被這麼一問，萬楹公主也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喜歡什麼樣子的？
她所見過的男子不多，腦海中草草過了一遍，萬楹公主很快就有了結論：“我喜歡二哥那樣的！”
“璟王？”千裔清一怔，随即一想也覺得在理。那可是璟王，夜南女子誰提起不是一心向往恨不能嫁的。
“那你不喜歡什麼樣的？”
顯然這個問題比剛才的要難回答一些，萬楹公主的思考時間變的更長，眉頭蹙起又放松，幾番來回，她猶豫着得出一個結論：“......應該是七哥那樣的。”
千裔清：“......”
或許萬楹見過的男子真的很少，她還真是很擅長拿自己身邊的人舉例子。但不得不說，她的例子又舉的恰如其分，不用多解釋就能讓人感同身受。
千裔清：“你覺得佑王哪裡不好？”
萬楹公主這下沒猶豫，掰着手指一條一條的數落：“沒禮貌、輕浮、花心......”
千裔清聽着她數，一條一條簡直是全然描繪了佑王的所有缺點，正所謂最了解不過至親，萬楹公主真不愧是佑王的妹妹，對她這位哥哥倒是很了解。
萬楹公主還在數着：“不守規矩、不懂分寸......”
“我說皇妹，怎麼為兄一不在就在背後說我壞話？”
聽得這不速之客的聲音，千裔清背脊一僵。
他怎麼會來這裡？！
萬楹公主轉過頭，看着不請自來的男人：“七哥過來怎麼也不讓人通報一聲，難道又給我帶驚喜啦？”
一身浮誇金飾的衣袍，一手背着，另一隻手托着一隻描金裝飾的翡翠玉匣。樣貌與從前無二。
正是佑王。
“七哥哪次進宮不給你帶禮物的？”他揚着手中的盒子，目光最終落在對面的千裔清臉上，一别兩年，再見卻還是如初見一般閃過一瞬的驚豔，他早料到的，卻還是來了。
“千千姑娘也......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