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裔清以為自己會被身體裡的烈火焚燒而亡,她在偶爾清醒的時候也曾分出一絲意識思考過一些問題,例如原來她也會有不怕冷的時候、例如她也會有一天這麼難以克制自己的行為。
還有很多,但她也隻有機會随意想一想,剩下的思緒轉瞬就被盡數吞噬。
是秋露和皎月公主故意在拖時間,現在這種結果在她進入祈霜閣大門時就已經可以預見了。
千裔清把頭埋進他的懷裡,趁着容潛雙手都被占着而無暇顧及她時,鼻尖和下巴都已經悄悄順着他的衣領鑽進一些,領口下微露出的肌膚正在被人近乎迷戀地啃咬。
抱着她的人早已心猿意馬,步伐又快了許多。
直到容潛一腳踢開了卧房大門,千裔清被這聲充滿了急不可耐的巨響驚到,再一次找回兩分理智。
小衣上的肩帶早在馬車上就被扯斷了,頸肩胸前白皙的雪色上比容潛身上更甚,若非被他的衣服裹着,這種樣子一定是見不了人的。
在她安安穩穩的躺下之後,容潛探了探她的額頭和頸項,灼熱的溫度都彰顯她此刻狀态的異常。
容潛搖搖頭,神色焦急:“你等等,我去叫人備水。”
千裔清點了點下巴,趁他出門的時候翻身下床,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來到立櫃前。
幸好,她的藥箱還呆在原處。
早知道她不該去鋪子裡買那些新梅瓶的,這下可倒好,換過的瓷瓶看起來都不熟悉,非要她一個個打開才能知道裝了些什麼。
所幸液狀的藥物并不算多,搖搖晃晃、再打開來聞聞就能分的清了。
容潛回房時就看到千裔清正扒着櫃門叮鈴咣當的找東西,還能是什麼,除了她那個寶貝的不得了的藥匣子。
容潛眯着眼睛,順手把門從裡頭鎖了個嚴嚴實實,一步一步接近她身後。
千裔清聽到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很近,語氣淡淡的:“你在找什麼?”
她的手一抖,險些把瓶裡的藥酒撒出來:“......藥。”
“藥?”他的聲音顯得很詫異,而後在千裔清頭頂低聲笑道,“我不是在這嗎,還找什麼?”
千裔清皺眉,不安地朝櫃子裡縮進一些,避開額角上叮咬她的熱氣:“馬上就找到了,你......你不用管我。”
一隻手強勢地抽出她手中的藥瓶随意丢回藥箱中,接着又掰過她伸進櫃裡一半的腦袋,順勢将櫃門啪的一聲合上。
這一連串的動作在千裔清迷迷糊糊的腦袋中發生的如電光火石一般,待她意識到發生什麼時,那人已經從身後把她抵在儲櫃門闆上。
不帶溫度的木闆帶來的涼意和她身上形成鮮明對比,瞬間又讓人清明一些。
容潛的聲音像是委屈,又像是哄騙:“姐姐還是一如既往的沒良心呢,方才車上還對我又抱又親的,現在用不着了,就想把我一腳踢開了。”
這番話實打實的說中她的心思,尤其那聲姐姐叫的她心中軟軟的。
該死,明知道她這會抵抗力弱到不行,他這分明是故意的!
容潛歎了一聲,指腹摩挲在她肩頭扯爛的衣衫上,有意無意觸碰到她紅霞映雪的肌膚:“你說祝音救過你,謝子源救過你,那我今天是不是也算救了你?你要怎麼報答我?”
千裔清冷着臉反駁:“不算,今天的事本來就因你而起,若非你讓皎月公主丢盡臉面,她報複你不成才會來找我!”
容潛無辜道:“不是你讓我迎她入府的嗎?”
“我是讓你娶她。”千裔清動了動身子,發現腰上被他手臂箍的緊緊的,任憑她再怎麼掙紮都無濟于事。
不僅如此,她覺得越是掙紮,反而越覺得難受。
“可我不想娶她。”容潛咬着她的耳廓微微用力,帶了一絲懲戒的意味,懲罰她方才說錯了話,“我不想娶她,我想娶你。”
千裔清掰着腰上的手指,剛掰開兩根,回應她的卻是另一隻手也環上,将她徹底扣緊在身後男人懷裡。
“剛才在車上還解我衣帶,這會又不肯讓我碰了,你這人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
容潛還在繼續複述她的所做所為,“我的舌尖嘴唇都快被你咬破了,這筆賬要怎麼算,嗯?”
千裔清嗓音都在發顫,她閉了閉眼,突然覺得委屈。她不想去算這一筆筆的賬,這一切都好似因果報應,算來算去,千裔清發現自己根本不配怪他。
罷了。
“你想怎麼樣?”
千裔清側過腦袋,駐留在耳畔的唇舌自然而然落在她擡起的側臉。灼人的呼吸灑在臉頰上,急促的、沉重的、蠱人的。
容潛望着她:“忘了告訴你,你穿紅色......甚美。”
他想,這身紅色若換成鮮豔的嫁衣,一定更美。
他的眉眼藏着無限眷戀癡迷,鼻間的吐息沉了又沉:“本想再等等的,等你真的為我穿上嫁衣的時候......”頓了頓,目光掃過她的衣着顔色,帶着祈求問道,“就當作是......就當作是吧,可以嗎?”
不待千裔清拒絕,容潛輕而易舉地把她打橫抱起,三兩步來到床榻跟前,丢在床上的動作有些急切,也有些不夠溫柔。
千裔清對接下來的發展已經能猜到八九不離十,但還是想掙紮一下。
她把兩隻手推阻在兩人之間,抗拒着男人強壓下來的身體:“你明知道我是受你脅迫才留在這裡,難道身為王爺就可以這樣胡作非為?那你和佑王他們又有什麼兩樣!”
容潛抓着她的兩隻腕子扣在頭頂,勾着唇角道:“你喜歡我,我就永遠不會和他一樣。”
......
是她剛才沒說明白?
千裔清無奈,身上的異樣又讓她覺得茫然找不到支點:“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你?”
“你的眼神,你說過的話還有你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表明了,你喜歡我。”容潛俯身低頭,在她唇畔磨蹭兩下,“我都知道的。”
這兩下蹭的她心癢難耐,不由自主挺起上身去迎合,然而剛湊近一點,她想起自己明明是要拒絕的,急忙撤回迎上的動作。
落在容潛眼中就頗有些欲迎還拒的意思。
他嗤笑一聲:“還說不喜歡?”
千裔清有點羞惱地别過頭:“你明知道這不是我的本意。”
容潛搖了搖頭,看起來神色愉悅:“兩情相悅也好,趁人之危也罷。姐姐,你當真不要我?”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親昵地叫她,故意在她頸窩磨蹭,故意扣着她手腕讓她動彈不得,又故意把膝蓋陷進她腿側輕輕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