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天氣悶熱,好端端的,千裔清被這簡單一句話弄得耳廓一熱,心虛的低下頭去。
容潛見狀捏着她下巴擡起,硬生生的對上自己的眼睛:“怎麼,這就害羞了?”
接着,他靠近千裔清耳邊,抵着她發燙的耳垂輕輕吐息:“行房的時候,也沒見你害羞啊?”
行房的時候,她也沒害羞的機會啊!
千裔清咬了咬唇,食指點着他胸口把自己拉遠一些,微眯着眼道:“你要是再說下去,我保證你以後别想碰我。”
“好好好,不說了!是我錯了。”容潛握着她的手指輕啄兩下,而後拾起正色,“還有一件事,官朗州......我們沒有找到。城中的百姓的确有人見過,但他們也沒在意官朗州去了哪裡,帶回來的宮中内眷也都對他沒什麼印象,所以他應該隻是去過綏夏,但又離開了。”
千裔清想了想,又問:“那方幼渺呢?”
“認識方幼渺的人幾乎沒有,沒人知道她長什麼樣子,也沒有人聽過這個名字,都說方幼渺擅長易容改面,想要隐藏自己的行蹤應該不難。”
容潛說完還覺得有些抱歉,遲疑了片刻,說道:“抱歉,答應你的事我沒有做到。”
千裔清搖搖頭。
這不能怪他茫茫綏夏尋一個外族人本就如同大海撈針,看運氣罷了。沒有找到,可也沒有帶回他的屍體不是嗎?
這是不是也能說明,師傅還活着。
千裔清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好了!”容潛拉着她回神,不滿道,“與其關心别人,不如看看我。這幾日天氣熱的很,你瞧我是不是曬得黑了?”
聞言,千裔清扯過他的衣襟仔細瞧瞧,脖頸以下隻有淺淺的過渡,還沒到曬出明顯分界線的地步。
她的指甲劃過頸下不曾觸過陽光的皮膚,留下一道淺淺的漣漪:“是有一點。”
劃痕所過,漣漪泛起陣陣绯紅,酥酥癢癢的觸感仿佛還停在他的頸邊。
容潛攥住她的手,蓦然出聲,嗓音已經變得喑啞:“勾引我?”
千裔清失笑:“這也算勾引?要是讓朝中那些年邁的文官聽見,又該說你崇安王不務正業了。”
容潛揚起唇,滿不在乎道:“他們若不滿大可自己前赴沙場,一群隻會動嘴皮子的迂腐老頭!”
千裔清挑眉,反唇相譏:“興許在他們眼裡,你還是個隻會舞刀弄槍的莽夫呢?”
“莽夫?”
似乎對這個評價頗為不滿,容潛聽罷,把千裔清拉進懷裡,扣着她後頸按在胸前,低頭望着。
他似笑非笑道:“我在床上可比在戰場上莽的多,你要是忘了,我幫你回憶回憶?”
千裔清怔了怔,手指從胸口移到他的鎖骨,稍停了一瞬,勾着他脖子環住。
她彎着眼睛,笑得明媚又勾人心魄:“好啊。”
既然兩情相悅,何須扭捏作态。
得到允肯,容潛再不掩飾自己瞳孔中翻湧的沉色,稍稍用力便攬着她的腰提在懷裡,幾步往榻上帶去。
俯身壓下,他拉下自己肩頭的衣襟,指着那處已經長好的咬痕位置,一臉認真:“遲了,罰我。”
還有這麼上趕着領罰的?
千裔清用指尖磨蹭着他光潔的肩頭,眼波流轉,從肩上移到容潛的臉上,打趣他:“剛遇見你時你拿劍傷自己,現在又巴巴的讓我咬你,容潛,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啊?”
男人喉結動了動,撐在她腦袋兩側的手指微微蜷起,攥緊了身下的被面。
容潛的目光牢牢鎖在她臉上,聲音比夜色還要深沉:“隻有這樣才能記得清楚,隻有牢牢印在身上,我才能覺得你始終在我身邊。”
而後他陡然笑了,自嘲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麼想很可笑?”
容潛小時候不與人親近,得到長輩的關愛更是少之又少,對他來說,感情是最不實的東西,看不到,摸不着。
他想把這種虛幻飄渺的東西留在手中,留在看得到摸得着的地方。
可笑麼?不過是沒什麼安全感罷了。
她想了想:“有點幼稚,不過我很喜歡。”
“真的?”正因前一句話感到受挫的人陡然來了精神,眼神赫然一亮。
“真的,我很喜歡。”
得到再次肯定的答案,容潛笑了笑:“真好。”
過了一會兒,他又喃喃的重複一遍,由衷覺得:“真好。”
前塵過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又在他身邊了。
終于,又在他身邊了。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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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換了金盤,陽光明媚的緊。
千裔清醒的很早,反倒是容潛破天荒的睡一次懶覺,眼睛緊緊閉着,睡得極安穩。
在戰場時幾乎日日處于緊繃的精神狀态,尤其是最後幾日,更是馬不停蹄的向城内進攻,勸降,合眼的時辰都很少。
現在好不容易回到安穩的地方,多睡一會兒剛好可以養養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