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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比起挨打,等待挨打的過程才更為煎熬。
紫竹戒尺懸在頭頂遲遲未曾落下,裴钰都想主動擡手,把掌心“啪叽”迎上去算了。然而腦内想象了十幾遍皮肉紅腫的火辣痛感愈加真實,一哆嗦,又一猶豫,他就把手給抽了回來。
朱喬在旁邊倒吸冷氣的聲音太過響亮,惹得裴钰莫名想笑,藏在廣袖裡的手指忍不住蜷了蜷。
他抿住唇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将兩隻掌心在衣服上磨蹭着擦了幾下,才又端端正正探出去,略帶尴尬道:“鄧監丞,您打吧。”
這次裴钰還特意把手心擡高了點兒,誰料鄧樵凝神看他兩眼,卻将戒尺收了回去。
裴钰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弄得滿頭霧水,不過他素日是個打蛇随棍上的主兒,見鄧樵态度緩和,稍一愣神,便立刻彎下腰恭恭敬敬行了個挑不出錯的弟子禮。
“鄧監丞好——”月白雲紋錦袍随着身段泛起漣漪,再度揚起臉時,少年一雙烏黑眼瞳映着紫藤花縫透過的細碎金光,真誠道:“學生今日頭一回入國子監,途經明倫堂時蓦地見着廊柱上蘇大學士的真迹,不覺看癡了。又因不大識得路,連累同窗也誤了上課時辰……總而言之,學生冒撞沖犯引得先生動氣,實在該罰,今日回去定将學規拿出來熟讀,時刻銘記于心,不敢再犯!”
“……你是哪家的小子?”鄧樵動了動嘴,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般說不出話來,半晌才上下打量着裴钰,道:“我怎得好似從未見過你。”